现场一片寂静,只剩下寒风呼啸。
裴之砚收剑入鞘,金属摩擦的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他望着吴铭被押解下去的背影,那瘫软的身影与方才的疯狂判若两人,心头好似有一块巨石压着。
吴铭,从一个七岁的幸存孤儿,一步步被仇恨侵蚀,最终变成了一个妄图以邪法撼动国本的凶徒。
这其间,是谁的过错?
是当年构陷吴家的权贵?
是未能明察的朝廷法度?
是这容不得异己的官场倾轧?
还是,这世间弱肉强食,冤屈难雪的无奈现实?
“清理现场,安抚百姓。”
裴之砚对王彪吩咐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转身,看向一直静立一旁的陆逢时。
陆逢时迎上他的目光,清澈的眼底好似洞察了他此刻所有的复杂心绪。
她笑看着他,同时牵扯他的手。
裴之砚用力回握。
“走吧。”
“嗯。”
裴之砚点头,与她一同上了马车。
车厢内空间狭小,与外界的喧嚣和寒意隔绝开来,只剩下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承德驾车往府衙去。
马车内,裴之砚抱住陆逢时的腰身:“阿时,我是个好官吗?”
“目前来说,是。”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像一道光,照进了他此刻有些晦暗的心底。
裴之砚闻言捧住她的脸。
他的指尖还带着一丝凉意,动作却轻柔的如同对待稀释珍宝。
没有任何预兆,他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这个吻,起初是试探的,带着一丝不确定和寻求慰藉的渴望。
但很快,那细腻的触感像是一点星火落入干涸的心田,他的吻逐渐加深,变得温热而缠绵。
陆逢时只觉得呼吸一滞。
整个世界仿佛在瞬间被隔绝在外,马车轱辘的声响,呼啸的风声,都听不见。
唯一清晰的,是唇上那陌生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