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
他俯身凑近她耳边,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揶揄,“夫人是想看看为夫,是否也与无人一般,害了羞?”
这话说的巧妙。
既点破了她的窘态,又将选择权递回她手中,更带着一丝亲昵的挑衅。
陆逢时耳根更热,嗔怪地瞪他一眼,却见他眸中含笑,清澈坦荡,倒显得她自个儿心思不纯了。
她挣了挣手腕,没挣开,便索性道:“好,那你,转过身去。”
裴之砚从善如流,松开手,当真背过身去,只是那挺拔的背影里,似乎都透着一股子得逞的愉悦。
室内水汽氤氲,渐渐弥漫开来,模糊了彼此的身影,也柔和了方才谈论阴谋诡计带来的冷硬气氛。
只剩下细微的水声,和无需言说的温情在静静流淌。
直到门外传来承德刻意提高的禀报声,打破了一室静谧:“大人,文府送来名刺,文松鹤大人请您过府一叙。”
裴之砚闻言,正准备帮陆逢时梳理长发的手微微一顿。
他看向陆逢时,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名刺非请帖。
这微妙的差别已说明许多。
文松鹤这是以官方身份,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要与他这个佥判“叙话”了。
看来,这位痛失爱子的文都事,在短暂的沉寂后,终于要所有动作了。
而且,这个动作直指裴之砚。
“知道了。”
裴之砚沉声应道。
他低头对陆逢时道:“看来,这把‘刀’不用我们递,文松鹤自己已经握在手里了。
“只是不知,他第一个想砍的,是赵必,还是我这个‘查案不力’的佥判。”
陆逢时握住他的手:“小心应对。”
裴之砚换好官袍,来到文府时,暮色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