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二堂的侧厢房内,灯火彻夜未熄。
桌案之上,卷宗、证物、笔录堆积如山,几乎将李逸和王怀远的身影完全淹没。空气中弥漫着墨汁、纸张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紧张气息。
王墩顶住压力、要求尽快破案的命令,如同悬在二人头顶之上的杀威棒,让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凝重。
李逸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目光扫过面前他亲手书写的、密密麻麻写满字迹的线索脉络图上,说到底就是一个树状图,将各个人物,线索都分布在其上。
王怀远坐在他对面,同样面色严肃,指尖蘸着茶水,在桌面上无意识地划拉着。
“李大人,可是有什么思路了?大人要尽快破案,可如今这些线索并不能让周德、陆衍之俯首啊!”王怀远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李逸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看着树状图,声音因疲惫而有些沙哑。
“目前来看,所有线索,皆指向两条主线,最终似乎又能归于一处。”
“其一,刘家走私一案,核心在于‘构陷’与‘灭口’。”他指向图上的几个节点。
“您请看,首先是铁证。这周家与刘家的货物承运契约,证明案发前周家有大批物资经过刘家之手运出去。被查运的‘违禁品’包装与之高度吻合。”
“然后是人物与动机。管家刘福供述,证实周德和陆衍之合谋,栽赃陷害刘家。周德还威胁、利诱,让其为刘家走私一案作伪证。还有这个动机,周家准备取代刘家,成为长吉县商界之首,而陆衍之凭借查处‘大案’获取政治资本。”
但这个动机,李逸觉得这只是表面上的动机,在知道这个背后还有势力之后,他感觉这件事背后,似乎还有一层动机没有被发掘出来。
“最后,就是后续灭口。周家企图清理当年所有的知情人,黑风寨之人的供词可以证明。下一步,或许可以从这件事出发,提审周胜。”
顿了顿,李逸继续道:“这是其一,这其二,就是于是赵安民坠崖一案,核心在于‘灭口’与‘隐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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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移动到树状图上的另一边,这里线索同样复杂,在某些地方还打着好几个问号。
指向其中一个代表疑点的地方,李逸道:“从案卷以及实地考察来看,赵安民以及手下入品的护卫以及书吏坠崖一案,太过于巧合与完美了。”
手指在新线索上一点,李逸在心中默念:“赵安民坠崖一事,明显是有人指使蔡老三做的,并且让蔡老三将赵安民藏匿起来。从这些年赵安民没有下过山就知道,不是他不能下山,而是蔡老三不许他下山。”
“还有这个府衙之中的‘青衫客’,此人究竟是谁?此人有可能就是背后势力中的‘关键人物’。”
李逸手指在新线索上点了点,看着王怀远:“综合来看,赵御史之死,是因为他查刘家案,触及了某些人的核心利益,故而遭到了灭口。对方能将这件事做的这么‘完美’,说明背后实力不小。”
王怀远若有所思,接口道:“如此说来,两案实则是一个案子。刘家案子是果,御史案子是因。有人不愿意刘家案子被深究,故而除掉前来核查的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