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有名正言顺的身份去接受你的情意。
柳迎儿苦笑,转移话题,“天这么晚了,你快回家吧,别让你爹娘担心。”
李轩被柳迎儿的话带偏,下意识仰头望天,悬月高挂天边,清风徐徐而至,佳人失而复得,是好事,是好事啊!
好事不能哭,会把福气哭跑。
他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从袖中拿出一袋银两,塞到柳迎儿手里,“迎儿,这钱你拿着,放心拿,这不是我爹娘的钱,是我抄书挣的,你要是不想回家就住客栈,至于我们的婚事,我会跟我爹娘商量好的,我,我一定会娶你,你不要放弃我,放弃我们的婚事好不好。”
柳迎儿咬着嘴唇,不知该如何作答。
虽说不是拜堂的不是她,可婚宴已办,她就是沈家人,沈老爷子的妾,顶着这样的名头再嫁李家,街坊邻里如何看李家,李家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将来李轩的仕途也因此受非议。
柳迎儿目光垂下,不敢看李轩。
围观百姓也沉默无言。
沈家百余口人皆死于非命,这事太大了,柳迎儿无不无辜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已然深陷其中,是沈家名义上最后活着的人,这偌大的家产按理归她。
小蝼蚁得到这么大的馅饼,她要面对的是何等腥风血雨,李家承受不住这场骚乱,也没资格掺和其中。
谢微宁温声开口,打破这场无奈的沉寂,“李公子放心,柳姑娘这几日住在府衙,很安全,天色已晚,今日大家奔波劳碌,都累了,我们先回去了,李公子也先回家吧。”
说完,率先动身,往马车的方向去。
“李轩,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钱我不能拿,我,我先走了,你回家注意安全,谢谢你……待我这样好。”
柳迎儿将钱还给李轩,泪水婆娑得朝他行了一礼,跟上谢微宁的脚步,前后上马车。
严福昌肃脸,驾驶马车缓缓离开沈府。
马车帘子未拉,从谢微宁的方向,可看见沈府外熙来熙往喧闹纷杂的百姓。
与人海之隔的是陈府的马车,帘子同为未拉,马车上坐着的是真正的陈范郎,在冷眼旁观这场闹剧,阴鸷狠戾的双眸穿过人海,死盯着她们的马车。
像宣战,是得意。
谢微宁伸手一把将帘子扯下,遮得严实,不想看到这幅小人得志的嘴脸。
上了马车,拳儿一改先前模样,缩在角落,捂着胸口埋头不说话。
至于柳迎儿,不必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