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恭敬地退出传功阁,回到药堂旁那间小屋。他没有立刻开始练习,而是坐在桌前,凭借记忆,将今日所学的呼吸法、意念要点、以及赵执事的每一句告诫,都用自己才能完全看懂的、混杂着图形与残缺文字的方式,仔细记录下来,反复核对,生怕理解有误。
做完这一切,窗外已是夕阳西下。远处,弟子们晚课的呼喝声与剑鸣隐隐传来。
陈实盘膝坐回床上,再次尝试那静功呼吸法。心神比白天在传功阁时更容易沉静下来。他严格按照法门,调整呼吸,意念放空。
然而,一个时辰过去,除了腿脚酸麻,心神因过度专注而疲惫之外,丹田之内,空空如也。
没有温热,没有跳动,更没有那传说中的“气感”。
一切,都只是最枯燥、最基础的重复。
陈实缓缓睁开眼,眼中没有气馁,只有一片清明。他早就料到会如此。若内功如此易得,江湖上岂非人人皆是高手?
他知道,自己面对的将是一场不知尽头的漫长马拉松。他需要的是耐心,是水磨的工夫,是在无数个这样的夜晚,重复这看似毫无意义的呼吸,直到量变引起质变的那一天。
他揉了揉发麻的腿,站起身,开始每日例行的复盘。今日在传功阁的言行,赵执事的每一个表情和告诫,都在脑中细细过了一遍。确认没有疏漏后,他才吹熄了油灯。
黑暗中,他望着屋顶的椽子,心中一片平静。
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