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守拙看了一眼,手抖了下:“这……是我给我闺女扎的。”
陈三槐没接话,把发簪收进袖袋,转身就走。
“永生园”工地夜里不点灯,但地基坑四周立着一圈纸扎童男,手里提灯笼,灯笼不亮,可人走近十步之内,就会自动转向,眼珠转动,嘴里吐出红字:“止步,阴宅重地。”
陈三槐蹲在围栏外,把AJ鞋底刮下的金粉抹在鞋尖,一脚踩进土里。
瞬间,右眼炸开幻象——三十具女尸穿红嫁衣,手挽红绸,排成迎亲队列,最前头那个盖着盖头的新娘,手腕上系着红绳,绳结打法和六道轮回集团的洗眼液包装一模一样。
他咬破舌尖,血滴进算盘第七格。“太公监制”四字一亮,幻象退散。
他跳进地基坑,蹲在坑底,把金粉撒向地面。
粉一落地就燃,火光映出地底刻痕——一道完整的“血脉反刍”咒文图腾,中心凹槽形状古怪,像某种接口。
他盯着那凹槽,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太爷爷的智能机顶盒。盒子底部有个凸起的圆点,正好能嵌进凹槽。
他没试,只是记下了。
身后传来纸张摩擦声。他回头,五具纸扎童男已翻过围栏,直挺挺走来,嘴里吐出红字:“还我子孙运。”
他冷笑,从算盘第七格抓出一把金粉,往空中一扬。
粉悬停半空,形成一层薄光。纸扎童男撞上去,瞬间僵住,像是被冻住,眼里的红字也凝固了。
他趁机掏出U盘,插进祖传图谱。
《阴阳折纸七十二变》的纸页突然发烫,数据流在纸上爬行,第19变的页面缓缓浮现半幅残图,上面写着:“以债主之泪为引,可召未亡之魂。”
他划开手掌,血混着右眼涌出的金泪,滴在图谱上。
林守拙指尖一颤,突然抬手,以发簪为轴,飞快折叠纸灰。几息之间,一个纸人成形——是个穿嫁衣的女人,面容模糊,但眉心有颗红痣。
纸人开口,声音像是从井底传来:“我是陈家七房姑婆,三十年前被城南富商盗了生辰八字,合了阴婚,骗地府备案,成了他楼盘的镇宅阴魂。”
陈三槐问:“他拿什么抵押的?”
“陈氏子孙运。”纸人抬手指他右眼,“你流的泪,是利息。每滴一滴,就有一代血脉被扣进阴债循环。”
纸人说完,缓缓消散。最后一刻,它看向林守拙,嘴唇微动:“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