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出金匠!**
最后一个“匠”字收尾时,笔锋陡然下压,木头裂开一道细缝,渗出暗红色汁液,像树在流血。
林守拙扑过去想遮,却被陈三槐一把拦住。
“别碰。”他说,“这是阴司最高通缉令,沾上了就是共犯标记。”
老头站在原地,手悬在半空,抖得像风里的纸幡。
“我只是想让死人也漂亮点……活着的时候没人看他们,死了总该风光一回。”
“可你让他们没法投胎了。”陈三槐盯着那行字,“而且现在,有人要把账算到我头上。”
他右眼一阵刺痛,热流涌动,仿佛有根针在里面轻轻搅。
下一秒,铃铛响了。
不是普通的响,是《婚礼进行曲》的调子,清清楚楚,一个音符都不差。
两人同时扭头看向门口。
驴车停在巷子中央,铃铛无风自动,叮叮当当奏个不停。车辕上那匹纸马原本趴着,此刻竟自己站了起来,四蹄踩在湿石板上,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
它的眼睛亮了。
不是反光,是真亮,瞳孔里泛出粉色柔光,像是开了美颜灯。
更诡异的是,它背上不知何时驮了个人影。
模糊,半透明,穿着一身暗红长裙,袖口绣着莲花纹。头发挽成堕马髻,脸上蒙着一层薄雾,但轮廓依稀能辨——是汤映红。
纸马迈步,一步踏碎青石板缝里的苔藓,朝着巷外走去。
“那是我的马!”林守拙冲上去想拦,“那是我扎的祭品!不能动!”
可他刚碰到缰绳,就被一股力量推开,踉跄着撞翻了工作台。桌上一堆未完工的纸人滚落,断手断脚散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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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三槐没动。他盯着那团幻影,忽然发现她的手腕处浮现出两条红线,细细的,缠绕如藤蔓,一头连着纸马鬃毛,另一头隐入虚空。
就像某种数据接口。
纸马走得不快,但坚决,每一步都踩在铃铛节奏上。雾气在它蹄下翻卷,像是被无形的手撩拨起来。
直到它拐出巷口,身影即将消失在转角时,陈三槐才猛地反应过来。
他冲到门前,伸手去抓门框——
指尖触到一块黏腻的东西。
是糨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