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沉默两秒。“烧鸡味的?”
“对。你吃了就能定位。”
“……行吧。等我。”
电话挂了。陈三槐把鞋子重新穿上,走到院子里。他抬头看天,云层厚,月亮藏得严实。他把手伸进怀里,摸了摸那枚铜钱。它还在发烫。
不到三分钟,院角的影子开始扭动。像有东西从地底往上爬。接着,一只手从黑影里伸出来,拎着根哭丧棒,棒头刻着字,有个“往”字少了一撇。
张黑子钻出来,嘴里还嚼着东西,脖子上挂着工作证,反戴着。
“给你的烧鸡我提前吃了。”他吐出一根鸡骨头,“味道不错,就是灰多了点。”
“能走吗?”
“能。”张黑子把棒子扛肩上,“抓紧我,别松手。”
陈三槐抓住他胳膊。张黑子踩进自己的影子,两人一起沉下去。
再睁眼时,已在巷口。
孔门生背对着他们,手杖插在地上。孩子还跪着,但不动了,像被冻住。陈三槐往前走一步,脚下砖缝里突然窜出十二道黑影,围成一圈,是招魂幡的影子。
“你们来得真快。”孔门生转身,笑了一下,“靠个破盒子就找来了?”
陈三槐没说话。他脱下另一只鞋,把脚底的纸灰抹在掌心,然后划破手掌。血混着灰,在空中画了个符。
地面震动。那些幡影晃了晃,消失了。
孔门生脸色变了。“你用祖灰破幻?”
“你拿孩子试哭魂咒,我就拿命格拼一把。”陈三槐甩了甩手,“这招还是我太爷爷教的。”
张黑子趁机冲上去,哭丧棒抡圆了砸向手杖。孔门生抬手挡,手杖和棒子撞在一起,发出一声脆响。
象牙裂了。
裂缝从中间炸开,一道白光从里面冲出来,扭曲着,凝聚成人形。那是个中年男人,穿着寿衣,脸上有道疤,左眉缺了一角。
陈三槐认得他。
三年前,城南富商暴毙,家属请他超度。他照流程走了七日法事,烧了定制纸马,送魂过桥。可现在,这人魂魄竟被困在手杖里,像块电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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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陈三槐盯着他,“我没送你走?”
“你送了。”富商魂开口,声音沙哑,“但他们把我拉回来,塞进这玩意儿,每哭一次,就抽一次魂力,供他们转世续命。”
张黑子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哭丧棒,又看看地上的断杖。“所以这玩意儿不是法器,是充电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