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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他的动作,一直被他魁梧身形遮挡在后面的何雨柱,清晰地出现在了陆威尹的视野里。
何雨柱迎着老陆那几乎要瞪出眼眶的目光,脸上绽开一个温和得近乎无害的、标准的露齿笑容,仿佛刚才那阵能把鬼都吓跑的擂门声与他毫无关系。他甚至上前一步,微微颔首,声音清朗,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和不容置疑的热情:
“陆老哥,早上好啊!还没吃吧?正好,我和白大哥也没吃,顺路过来一起吃点热乎的早点。”
“噗——”陆威尹喉咙里那口憋了半天的气终于吐了出来,脸色也从青紫慢慢转向一种怪异而虚弱的苍白。他那根指着前方的手指软软地垂了下来,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肩膀都垮塌了几分。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结上下滚动,似乎在极力平复翻腾的气血和混乱的思绪。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带着浓重鼻音和劫后余生般虚弱气息的字眼:
“……何……何老弟?……吃……吃早点?”
就在这时,白山再也憋不住了。他往前凑了一步,一手揉着自己还带着枕头印的脸颊,一手夸张地拍着胸口,脸上满是“同病相怜”的沉痛表情,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浓郁的、东北大碴子味的悲愤:
“老陆!你就知足吧!还七点?!你陆爷还能睡到七点,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你瞅瞅我!”他用手指着自己的黑眼圈和略显憔悴的脸,“才他妈六点!天还没亮透呢!何老弟那门敲得,比阎王爷派鬼差来索命还准时!我这小心肝儿啊,噗通一下,差点儿没直接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我现在这心里头还苦得跟喝了二斤黄连水似的!你说我遭的这是什么无妄之灾啊!啊?”
他这一番声情并茂、极尽夸张的诉苦,配合着那委屈巴巴又带着点滑稽的表情,瞬间瓦解了残存的尴尬和陆威尹最后一点起床气。
果然,陆威尹听完白山那番“血泪控诉”,得知对方竟然是在更残酷的六点钟被何雨柱从温暖的被窝里无情地薅了出来,他那张还残留着惊魂未定苍白的胖脸上,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一丝奇异的光芒在他眼中一闪而过——那是一种“原来还有人比我更惨”、“我不是唯一倒霉蛋”的阿Q式精神胜利法所带来的微妙慰藉和平衡感。虽然他极力想绷着脸,但嘴角那丝抑制不住想要往上翘的弧度,还是彻底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感受。
“哼……”陆威尹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了白山的诉苦,但语气明显软化了许多,那股子要吃人的气势彻底烟消云散了。他侧开身,让出门口的通道,声音依旧带着浓浓的鼻音和刚睡醒的沙哑,没好气地说道:“两个衰仔!进来坐阵先啦!(两个臭小子!进来坐会儿先啦!)冻死我了!”说完,他裹紧了自己那件华丽的真丝睡袍,也不管门口两人,自顾自地转身踢踢踏踏地快步朝卫生间走去,那背影怎么看都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白山得意地朝何雨柱挤挤眼,昂首阔步地迈进了这间奢华得令人有些眼晕的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壮丽的无敌海景,昂贵的意大利沙发,精致的古董摆设,闪烁着冷光的现代艺术品……白山却像是进了自家后院,大喇喇地找了个最宽敞的单人沙发,把自己魁梧的身躯毫不客气地陷了进去,舒服地叹了口气。
“嘿,这老小子,倒是舍得花钱享受!”他环顾四周,语气带着点酸溜溜的调侃。
何雨柱却没急着进去,他转身回到吉普车旁,打开后备箱,双手各提了一个硕大的保温食盒和一个看起来沉甸甸的大号保温桶——这都是他从空间里精心准备的“道具”。
等他提着这些热气腾腾的家伙什再次走进陆威尹灯火通明、暖气十足的客厅时,白山已经毫不客气地自己动手,打开了其中一个食盒的盖子。一股浓郁的混合香气猛地弥漫开来:烧麦的油润鲜香、虾饺的清爽弹牙、叉烧包的甜蜜酱香、热气腾腾的皮蛋瘦肉粥的咸鲜……瞬间勾动了最原始的食欲。
“嚯!丰盛啊!”白山眼睛都直了,迫不及待地抓起一个还烫手的叉烧包,一口咬掉小半个,烫得他直吸凉气也舍不得吐出来,含糊不清地赞叹,“唔…好吃!地道!”
何雨柱将食盒和保温桶放在那张宽大的、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鸡翅木茶几上,也坐了下来,慢条斯理地开始布置碗筷。
就在白山吃得热火朝天,对着第二只晶莹剔透的虾饺发起进攻时,洗漱完毕、换上了一身休闲舒适但质地同样顶级的羊绒家居服的陆威尹,一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从卫生间踱步出来。
他本想兴师问罪,找回点场子。可一眼瞥见茶几上那个被白山风卷残云般扫荡了近半的食盒,再看看白山那副吃得满嘴流油、旁若无人的自在模样,陆大佬那点好不容易找回的矜持瞬间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