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来居客栈内。
周才站在窗边,目光仿佛能穿透厚重的夜幕,落在那些隐藏在黑暗角落里的窥视者身上。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丫头,”他轻声对正在榻上的柳婉柠说道,“做好心理准备,接下来,我们要去会一会这东江县最大的‘渔夫’了。”
柳婉柠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紧张,但更多的却是坚定和跃跃欲试。
她用力点了点头。
翌日清晨,天色灰蒙蒙的,如同浸了水的灰色绸布。
周才带着柳婉柠结了账,仿佛对暗处的窥视毫无所觉,径直出了悦来居,雇了辆马车,便朝着城外驶去。
马车刚动,几条隐藏在巷弄角落里的人影便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并有人飞快地抄近路前往漕帮报信。
“大哥哥,他们跟着我们了。”柳婉柠透过车厢窗帘的缝隙,紧张地看着外面逐渐稀疏的房舍和越来越近的城门。
“嗯。”周才闭目养神,语气平淡,“正好,省得我们去找他们。”
马车驶出东江县城门,身后的土黄色城墙逐渐缩小。
官道两旁不再是密集的屋舍,取而代之的是荒芜的田地、枯黄的灌木丛和起伏的土坡。
深秋的寒风卷起地上的枯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更添几分萧瑟和肃杀。
行出约莫五六里地,到了一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狭窄路段,一侧是陡峭的土坡,另一侧则是干涸的河床。
“吁——!”车夫突然猛地勒紧了缰绳,马车剧烈地颠簸了一下,停了下来。
只见前方路中央,横七竖八地放着几棵砍倒的枯树,彻底拦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