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叶子落完前,别急着扫地

“我爸下岗那天,在阳台上一个人唱了一整晚的《敢问路在何方》。”

“外婆说,逃荒的路上,有人把最后一口炒面给了她,她到现在都记得那个人手心的温度。”

“高考失利,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妈没骂我,只是在门外轻轻哼着我小时候的摇篮曲。”

苏霓停下脚步,静静地站在这面墙前。

那些滚烫的、鲜活的、带着泥土芬芳的记忆,仿佛拥有穿透时空的力量,让她眼眶微微发热。

她举起手机,拍下这张照片,没有加任何滤镜,直接发给了陆承安,只配了一行字:“你看,树虽然不在了,但种子还在滚动。”

信息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响起时,陆承安正在深夜的办公室里审阅文件。

看到照片和那行字,他紧绷了一天的神情倏然一松,随即又化为一种更为深沉的坚定。

他关掉手头的工作,打开一个空白文档,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

当晚,一份以他个人名义撰写的内参报告,通过特殊渠道,悄然递交到了中央党校一个长期关注社会动态的课题组案头。

报告题为《论基层叙事自主性与社会稳定韧性之关系》。

通篇没有提及“我们的声音”基金会半个字,只审慎地引用了几个已公开报道中的民间故事采集案例,用冷静克制的学术语言,论证了一个核心观点:在一个社会转型期,为底层的、微小的、个人的情绪提供一个有序释放的表达空间,远比强行压制更能有效降低“情绪堰塞湖”的风险。

在报告的末尾,他附上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有些安全机制,最好是建立起来,但永远都用不上。”

同一片夜空下,许文澜的公寓里,只有显示器散发着幽幽的蓝光,映在她专注的侧脸上。

她正在为她的“落叶计划”做最后的调试。

“落叶”,取义于“落叶归根”,也取义于“一叶障目”。

随着她敲下最后一行代码,基金会所有数据的备份,开始在一个庞大的私有云系统中,以完全随机的时间间隔,自动进行着匪夷所思的变化:文件名被不断重命名,存储路径被拆分组合,更绝的是,系统中还被植入了海量的、由AI生成的虚假索引干扰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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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外部看,那就像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数字丛林,任何试图强行闯入的人,都会迷失在无穷无尽的岔路和幻影里。

她还编写了一段被命名为“火绒”的隐藏程序。

只有当一组极其苛刻的指令被同时输入时,完整的AI分析模型才能被唤醒。

这组指令,需要同时满足特定的时间(精确到秒)、地点(全球定位坐标)和语音特征(特定人声的声纹密码)三重验证。

任何一环出错,程序都将进入永久休眠。

“我这不是在对抗,”她对着屏幕上自己模糊的倒影轻声自语,“这是在给未来,留下一枚保险丝。”

而在千里之外,赵小芸已经回到了她的母校——一所浸润着百年书香的师范大学。

她没有选择重执教鞭,而是以志愿者的身份,申请加入了校史馆的编纂工作组。

这个夏天,她带着几个历史系的学生,一头扎进了尘封的档案室。

在故纸堆里,她意外地翻到了一本发黄的日记,属于1983年的一位语文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