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然的眼眶，第一次，微微地，有些泛红。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那翻涌的情绪，对着那道虚影，深深地，鞠了一躬。

“前辈。”

这一声“前辈”，发自肺腑。

老者虚影，似乎并不知道李昊然此刻复杂的心情。他只是，继续，用他那平缓的语调，讲述着那段，早已被岁月尘封的……历史。

“我叫……张远。”

“当然，这只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为自己取的名字。至于我在故乡的名字，呵呵，早已，不重要了。”

张远！

听到这个名字，李昊然的身体，猛地一震！

这个名字，他，再熟悉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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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被他“科学摸尸”的、青云宗安插在血煞宗的卧底！

那个，给他留下了《青莲剑歌》、定阳珠、玄阴魔丸、以及那枚青铜罗盘的……“穿越者前辈”！

原来……

竟然是他！

一切的谜团，在这一刻，都豁然开朗！

难怪！难怪《青莲剑歌》，会充满了“人体力学”的影子！难怪，那个储物袋中，会留下那么多，看似无用、却充满了“科学”痕迹的古怪杂物！

“想必，你对我这个名字，并不陌生。”老者虚影，也就是张远，仿佛预料到了他的反应，微微一笑。

“没错，孩子。当初，在青云宗外的那片乱葬岗，那个，因为贪心，而引爆了‘定阳珠’与‘玄阴魔丸’，最终，将自己，炸得尸骨无存的……倒霉蛋。”

“——就是我，留下的一具分身。”

分身？！

李昊然和苏冷月，再次，被这个惊人的消息，震撼得无以复起！

一个拥有着金丹期修为的、强大的分身！

那他的本体又该，是何等的恐怖？！

“那具分身，是我在晚年时，为了完成一些，自己不方便出面的‘小事’，而炼制出来的。”张远的虚影，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

“只可惜，我低估了，人性的贪婪。也高估了，那具分身，所能承载的‘智慧’。他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一步登天的诱惑，走上了一条，我为他设定之外的歧路。”

“不过，也幸好，他的‘死亡’，并非毫无意义。”

“他成功地将我留下的‘信物’，交到了你的手上。”

“他也成功地用他自己的‘愚蠢’，为你排除了两个，最危险的‘变量’——定阳珠与玄阴魔丸。”

“让你，得以用一个最安全、最干净的‘开局’，来面对这个世界。”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孩子你，才是我，真正的、完美的继承者。”

李昊然，沉默了。

他现在，才终于明白。

自己当初，所得到的一切，根本不是什么“机缘巧合”。

而是一场……由这位穿越者前辈，在万年之前，就已经布下的、跨越了时空的、精妙绝伦的……阳谋！

他，从一开始，就是被选中的人！

“前辈，”李昊然的声音，变得无比的沙哑，“这个文明，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问出了，那个，最核心的问题。

听到这个问题，张远的虚影，那由光芒构成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深深的悲哀与痛苦。

他，沉默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