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潮湿,弥漫着铁锈和尘土的气息。应急通道比想象中更加狭窄和曲折,仿佛没有尽头。只有几支摇晃的手电光束,切割开浓稠的黑暗,照亮脚下湿滑不平的地面和偶尔惊惶窜过的老鼠。
陆西辞一手紧紧握着沈知意,另一只手捂着因剧烈奔跑而不断抽痛的伤口,额角的冷汗混着灰尘滑落,呼吸粗重而压抑。沈知意能感觉到他身体的重量越来越倚靠自己,知道他几乎到了极限,但她咬紧牙关,用自己单薄的肩膀努力支撑着他,一步步向前。
周燃和另一名队员架着昏迷的程煜走在最前面,程煜肩胛处的伤口只是做了简单的压迫止血,鲜血仍在不断渗出,染红了搀扶者的手臂,在身后留下断断续续的血点。每一滴落下的血,都像是敲击在众人心头的倒计时。
“坚持住……就快到了……”周燃的声音在通道里带着空洞的回响,不知是在鼓励队友,还是在给自己打气。
沈知意感觉到陆西辞握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紧,甚至带着一丝颤抖。她侧头看去,在手电晃过的余光里,看到他紧闭着双眼,眉头死死拧在一起,嘴唇失去了所有血色。
“西辞?”她担忧地低声唤他。
陆西辞没有睁眼,只是更用力地攥紧了她的手,仿佛那是他仅存的力量源泉。他摊开另一只一直紧握的手,掌心躺着那片已经变得软塌塌、被汗水浸透的“同心”吐司。两个歪扭的圆圈几乎糊在了一起,却依然顽强地维持着相依的形态。
他低下头,额头轻轻抵在沈知意的肩膀上,像一个寻求安慰的孩子,声音破碎不堪地从齿缝间逸出:
“哥……我好像……又要搞砸了……”
这句话像一根针,猝不及防地刺穿了沈知意的心脏。她瞬间明白,此刻压垮他的不仅仅是身体的伤痛和眼前的绝境,更是深埋心底、对未能保护好哥哥的愧疚和恐惧在此刻的重压下再次浮现。
她停下脚步,不顾周燃投来的催促目光,用力抱住了他,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坚定而清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