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很累？”他看着她，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低沉。

“还好，就是有点……不真实。”沈知意捧着水杯，靠在沙发上，“感觉像做梦一样。”

“不是梦。”陆西辞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伸手轻轻抚过她因为饮酒而微红的脸颊，“是你应得的。”

他的指尖带着薄茧，触感清晰。沈知意抬眼看他，对上他那双在昏暗光线下格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没有了宴会上的张扬，沉淀下一些更复杂的东西。

她心里咯噔一下，隐约感觉到了什么。

果然，陆西辞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声音很轻，却像石子投入平静的心湖：“我哥的日记……你看了？”

沈知意呼吸一滞，握着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紧。他知道了。他发现了笔记本位置的细微变化，或者，仅仅是凭借对她的了解和对哥哥遗物的敏感。

她没有否认，点了点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窥探你的隐私。那天找东西，不小心碰掉了……”

“没关系。”陆西辞打断她，语气里并没有责怪，反而有一种奇异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我早就该看的。只是……一直不敢。”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声音低沉下去：“我怕看到的，是他对我这个不省心弟弟的抱怨，或者……是更多我无法承受的真相。”

沈知意放下水杯，伸出手，覆盖在他微凉的手背上，轻轻握住。

“他没有抱怨。”她的声音温柔而肯定，“日记里写的，全是对你的爱护和骄傲。他觉得你是天才，觉得你不该只被困在赛道上，他觉得你应该去看更广阔的世界……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你。”

她将他哥哥未曾说出口的爱与期许，一点点，清晰地传达给他。

陆西辞的肩膀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反手将她的手紧紧攥住，力道大得几乎让她感到疼痛。他没有抬头，但沈知意能看到他紧绷的下颌线和微微泛红的眼眶。

“他还……留下了别的东西，对吗？”他哑声问，指的是日记最后那语焉不详的“备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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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里是这么暗示的。”沈知意谨慎地回答，“但他希望你能看到，又希望你看不到。他很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