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氏正好听到这番对话。
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慈和笑容,对福伯和元宝道:
“二位便是纪公子的家人吧?快请进来。”
“昨日事发突然,让二位担心了,实在是我府上疏忽,该早些派人去告知一声的。”
她这话说得漂亮,既表达了歉意,又把责任揽了过去,显得极为大气体贴。
福伯和元宝被请进院子。
元宝一看到倚门而立,脸色苍白,一手还虚虚扶着门框的纪黎明。
他眼圈立刻就红了,扑过去又想查看又不敢碰:
“少爷!您怎么...伤得重不重?还疼不疼?”
纪黎明对他虚弱地笑了笑:
“无甚大碍,只是扭伤了肩膀,休养几日便好。”
“夫人待我极好,你们不必担忧。”
福伯上前。
先是仔细看了看纪黎明的气色,又注意到他僵硬的右肩,眼中闪过心疼。
但礼仪周全,先是对纪黎明行了礼,然后又对石氏深深一揖:
“多谢夫人援手之恩,照料之情。”
“只是我家少爷年轻,不敢过多叨扰贵府。”
“既然老奴已到,便该接少爷回去休养,也好方便家中下人伺候,实在不敢再劳烦贵府。”
石氏岂会放人?
她笑容更深,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
“纪管家太客气了,纪公子受伤,全因我家之过,岂有半途而废之理?”
“府中一应俱全,又有府医随时看顾。”
“再说,纪公子伤势未愈,来回移动反倒不妥。”
福伯是老人精,心下诧异这尚书夫人未免太过热情,但面上依旧恭敬:
“夫人厚爱,老奴感激不尽。”
“只是少爷毕竟年轻,久居贵府恐多有不便,也于心难安......”
“福伯。”
纪黎明适时地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坚持”:
“夫人盛情难却,且府医也说了需静养,不宜挪动,我们便再叨扰几日吧。”
“待我好些,再回不迟。”
他再次顺水推舟。
石氏闻言,笑容更真诚了几分:
“瞧瞧,还是纪公子明事理,纪管家就放心吧。”
福伯看看自家少爷,又看看态度坚决的尚书夫人,只得躬身道:
“既如此...便厚颜再叨扰贵府几日,一切但凭夫人安排。”
元宝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
不过他也是个心大的,少爷在哪里,他在哪就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