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秦酒点头,关掉水龙头,转过身,靠在洗手池边,看着诺亚,“诺亚,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诺亚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低声道:“差不多有一年了吧。”
他注意到秦酒的视线无意中扫过他的腿,那里有一道明显的、愈合后依旧狰狞的伤疤。
他沉默了一下,主动弯下腰,掀起了裤脚,露出了那道伤疤。
“我和我老爸被人发现的时候,都是奄奄一息。”
诺亚的声音很平静,但平静之下是压抑已久的痛苦,“他们说医疗资源有限,只能救活一个。”
他扯出一个苦涩的冷笑,“我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后来才慢慢想明白我老爸,他比我高大强壮太多”
“如果他们强行救治,他醒过来后肯定会反抗,会给他们带来麻烦。”
秦酒的心沉了下去:“所以他们是故意不救他的?”
“道恩对这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诺亚的冷笑变成了彻底的冰寒,“她看似在掌控全局,实则不然。”
“为了维持她那套可笑的秩序,她默许了这种‘选择’。这里的情况越来越糟,你也看到了。”
“所以,一旦时机成熟,我就要离开这里,去找我在弗吉尼亚的叔叔,然后再去接我妈妈。”
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动摇的决心。
家。这个字眼在末世显得如此奢侈而遥远。
秦酒看着诺亚眼中对“家”的渴望,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温和而坚定:“听着,诺亚。我们的逃离计划,准备可以实施了。”
“如果我告诉你,我在外面也有家人,有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你愿意相信我吗?”
“如果我们能逃出去,就一起回家。”
“回家”两个字,从秦酒口中说出,带着一种神奇的魔力。
它不仅仅是一个地点,更是一个承诺,一个关于生存、尊严和未来的希望。
诺亚抬起头,看着秦酒清澈而真诚的眼睛,看着她身上还未洗净的血迹,想起了她面对戈尔曼和道恩时的勇敢。
他重重地点头,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那是对自由的渴望,也是对“家”的向往。
“我相信你。”
诺亚的声音虽然轻,却充满了力量。
“我们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