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下楼返回医务区的路上,在经过加文·崔维特,那个从楼上摔下、奄奄一息的伤员的病房门口时,爱德华兹停下了脚步。
加文的呼吸更加微弱,生命体征监测仪上的曲线几乎平直。
爱德华兹从白大褂口袋里取出一个预先抽好透明液体的小型注射器,递向秦酒。他的动作很自然,就像让她去拿一卷绷带。
“秦酒”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暗示,“去给加文补一针。”
“他太痛苦了,这能帮助他安详地离开。”
空气瞬间凝固。
秦酒看着那支注射器,心脏猛地一缩。
她瞬间明白了。
这根本不是出于怜悯的安乐死,这是一次清除。
加文是另一个医生,尽管他现在濒死,但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医疗资源极度匮乏、权力结构微妙平衡的这里。
他理论上仍有可能恢复,从而对爱德华兹唯一的医疗权威地位构成潜在的、哪怕只是理论上的威胁。
爱德华兹自己不想直接沾手,他需要一个工具,一个和他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他选中了秦酒。这和原剧中他想利用贝丝如出一辙!
内心OS:厚礼蟹!果然来了!借刀杀人,清除潜在竞争者。爱德华兹,你这套算计,可真是一点都没变。把我当贝丝那样好糊弄的棋子?
秦酒没有立刻去接。她抬起头,看向爱德华兹,脸上没有惊恐,没有愤怒,甚至没有疑惑,只有一种近乎澄澈的平静。
她微微歪了歪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医生耳中:
“爱德华兹医生”
她缓缓开口,“我记得您说过,资源有限,不能浪费在毫无希望的人身上。”
她的目光扫过病房里昏迷的加文,又回到医生脸上,“所以,这算是最后的‘资源优化’吗?”
“由我来执行?”
她的话语里没有指控,只有一种将残酷事实赤裸裸摊开来的冷静。
她没有问“为什么是我”,也没有说“这是谋杀”,而是用了“资源优化”和“执行”这样的词汇,仿佛在讨论一个冰冷的流程。
爱德华兹镜片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没想到秦酒会是这种反应。
既不天真地拒绝,也不麻木地接受,而是以一种近乎解剖般的冷静直面核心。
秦酒向前走了一小步,距离那支注射器更近,但她依然没有伸手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