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得更急了,成片的狗尾巴草剧烈地晃动着,像是在用力地回应。

画面,渐渐暗了下去。

最后一帧,定格在那片土坡上。

在摇曳的狗尾巴草之间,一个由光影构成的、小黄狗的虚影一闪而过,它撒开四蹄,欢快地向前跑去,尾巴高高地翘起,奔向了远方。

屏幕彻底变黑,浮现出一行白色的手写体小字:

“小黄,来世再见。”

音乐,停止。

冯玉溪站在舞台中央,灯光重新聚焦在他身上。他缓缓地、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话筒。

现场的哭声,再也无法压抑。

就连导师席上,那位以严苛着称的乐评人,也悄悄摘下了眼镜,用指节用力地按着自己的鼻梁。

主持人拿着话筒,眼眶通红,好几次张嘴,声音都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他用力地吸了口气,才勉强稳住声音:“感谢……感谢冯玉溪为我们带来如此……如此动人的表演。”

“我相信,现场和直播间前的许多观众,都和我一样,被这首歌深深地打动了。”

他转向导师席:“那么,接下来,我们来听听几位导师的评价。”

坐在最左侧的,是一位资深的女歌手,她拿起话筒,眼泪还没擦干。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的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我只想说,冯玉溪,你唱得很好。不是技巧,是感情。我家里也养了一只小泰迪,养了十二年,它就像我的家人。所以……我完全能明白这首歌里的每一个字,每一句叹息。”

旁边的一位音乐制作人跟着点头,表情严肃:“从制作的角度来说,这首歌的编曲非常大胆。它摒弃了现在流行音乐里所有复杂的元素,只用最简单的吉他和人声来铺陈叙事,最后用一声唢呐,直接把所有积蓄的情感撕开一个决口。这种手法,不是大师,根本不敢这么玩。”

他看向冯玉溪:“你的演唱也完成得非常好,没有过多的修饰,就是最质朴的讲述。我给你过。”

“我也给过!”女歌手立刻附和。

现场的气氛在两位导师的带动下,再次变得热烈起来。

“过!”

“必须过啊!”

“这要是不给过,我第一个不服!”

观众席上,支持的呼声此起彼伏。

故阳的嘴角高高扬起,与有荣焉地拍了拍凌落的手臂,小声嘚瑟:“看吧,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