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脚尖刚踏出通道最后一寸雾气，眼前豁然开朗。

白玉小径在她脚下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广场，地面由整块整块的青金岩铺就，每一块石板上都刻着细密如蛛网的符文，隐隐泛着银光，像是埋在地底的星河被唤醒。广场中央，一座高台悬浮半空，通体由不知名的白玉雕成，表面流转着七彩霞光，仿佛有生命般呼吸起伏。那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威压，像一只无形的手，轻轻压在每个人的肩头。

“哇哦。”端木云张了张嘴，雷剑在掌心转了个圈，“这地方……比我家祖祠还气派。”

“别乱说话。”公孙宇低声道，手中机关罗盘早已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他指尖轻轻摩挲着袖中一枚青铜齿轮，“这地方的灵力密度，是外界的十倍不止。”

慕容雪没吭声，只是默默将袖口银针往里推了推，指尖微凉。她能感觉到，空气中有种若有若无的牵引力，像是无数细线缠绕着经脉，稍一松懈，就会被拉进某种节奏里。

洛璃站在最前，玉佩贴着心口，温温地发烫。灵杖在她肩上轻轻晃了晃，晶石红芒一闪，像是打了个哈欠。

她抬头看向高台，忽然笑了：“喂，你这台子，是不是在等我请客？”

话音刚落，高台光芒猛地一盛，随即又缓缓收敛，仿佛真的听懂了人话，还傲娇地回了个“哼”。

“它还真有脾气。”端木云咧嘴，“那咱们还等啥？上去干它一场！”

“干你个头。”洛璃一肘子拐过去，“你当这是酒楼拼酒？这地方的考验，怕是连魂儿都能给你榨出油来。”

她话音未落，四周空气忽然一沉。

不是风，也不是声，而是一种纯粹的“存在感”——仿佛整片空间都在注视着他们。广场边缘的符文开始缓缓流转，银光如水波般荡漾开来，一圈圈扩散，所过之处，空气微微扭曲，像是被高温炙烤的镜面。

端木云下意识握紧雷剑，剑柄上的雷纹微微发亮，电光在指缝间跳跃。他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可这一刻，脊背竟泛起一丝凉意。

“这感觉……像被老祖宗的画像盯着。”他嘟囔。

“你家老祖宗有这么吓人？”公孙宇瞥他一眼，指尖的青铜齿轮悄然滑入掌心，“这地方的灵力，不是死物，是活的。”

慕容雪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光清亮：“它在测试我们。”

“不是测试。”洛璃轻声道，目光落在高台上，“是筛选。”

她能感觉到，玉佩与高台之间有种微妙的共鸣，像是两颗心跳在远处同步。灵幻美食桃源空间在她识海中轻轻震颤，阁楼的灯火一盏盏亮起，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考验做准备。

“它要的不是最强的人。”她喃喃，“是能‘对话’的人。”

“就像你刚才在通道里那样？”慕容雪问。

“比那还难。”洛璃笑了笑，抬手摸了摸下巴——这是她思考时的老习惯，“那会儿是跟空间‘讲道理’，现在……是跟‘道’讨价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