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前儿梦见自己掉井里,是心里有啥?”马克啃着馍馍问,“总不能我想掉井里吧?”
“你掉井里时,是慌着往上爬,还是等着人救?”石长老反问。
“当然是自己爬!”马克说得干脆,“等人救哪有自己使劲靠谱。”
“这就对了。”石长老笑了,“你爹让你学做买卖,你总怕学不好,心里憋着股劲,梦就给你找了个‘井’,让你自己爬——其实是在说,啥难处都得自己使劲,别指望别人。”
马克愣了愣,他确实总担心自己不如爹会算计,夜里常琢磨该咋跟人讨价还价。这么一说,那口井倒真像自己心里的坎,爬不爬得上来,全看自己肯不肯使劲。
晌午,苏拉帮着陶伯晾陶坯,忽然又想起个梦:“陶伯,我还梦见过您烧窑,窑里的火不是红的,是蓝的,烧出来的陶罐上,纹语自己在动,像活的一样。这又是啥意思?”
陶伯正用布擦陶坯上的灰,闻言直起腰:“你是觉得那些纹语难认,心里盼着它们能自己说话吧?”
苏拉脸一红,她确实总对着典籍上的纹语犯愁,巴不得它们能像人一样说清楚意思。
“梦就像个机灵的孩子。”陶伯拿起个小陶碗,“你跟它说‘这字我看不懂’,它不会直愣愣地说‘我教你’,它会变个戏法,让字自己动起来——其实是在告诉你,别急,慢慢看,总能看懂。”
旁边的铁叔接话:“我年轻时候学做木匠,总做不好榫卯,夜里就梦见自己变成个木楔子,卡在榫眼里,怎么也拔不出来,急得一身汗。后来琢磨明白,那是梦在说‘你太急了,得顺着木头的性子来’,果然慢下来就做好了。”
马克在旁边听着,忽然想起自己梦见过算盘珠子变成米粒,越打越多,最后从盘里溢出来,他爹在旁边直骂“败家子”。当时只觉得是瞎梦,这会儿倒像是说,自己总想着多挣钱,反倒可能贪多嚼不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