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公平的幻象

“高就该被扣?”高个汉子瞪了他一眼,“你们老板开着豪车,住着大房,还差我们这点血汗钱?”

苏拉在本子上写着“分配正义”,笔尖在纸上戳出个小洞:“可现实里,好像总有人干得多拿得少,有人不干活也能拿钱。”

“这就是公平的幻象。”小林推了推眼镜,从包里掏出本书,“书上说,绝对的公平就像数学里的平行线,看着能交汇,其实永远碰不着。”

“那也不能差这么多啊。”李师傅的手指绞着布包的带子,“我儿子总问我‘爸,你为啥不能像同学爸爸那样天天在家陪我’,我咋跟他说?说我得出来挣钱,不然他连学都上不起?”

迪卡拉底望着窗外,劳务市场里还有不少蹲在地上等活的工人,面前摆着写着“木工”“瓦工”的牌子,眼神里带着期盼。“你们觉得,公平是天上掉下来的,还是人争出来的?”

“得争。”高个汉子说,“我爷爷那时候,地主把好地都占了,农民只能种山坡,后来不是争回来了?”

“可争也不一定有用。”西装男叹了口气,“我也想给你们全款,可老板不批,我一个打工的能咋办?”

“那就是制度的问题。”马克想起新闻里说的最低工资标准,说起来是保障,可总有人钻空子,“就像种地,光有好种子不行,还得有防虫子的药,有灌溉的渠。制度就是那药,那渠,得管用才行。”

调解员敲了敲桌子:“这样吧,我跟你们老板通个电话,尽量让他按原来说的标准结,你们也体谅下,少扣点,咋样?”

李师傅和工友们对视了一眼,高个汉子说:“行,看在调解员的面子上,少扣点就少扣点,总比一分没有强。”他说得无奈,却透着股没办法的妥协。

走出调解室时,太阳已经偏西,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李师傅攥着刚拿到的工资,数了又数,把几张皱巴巴的票子小心翼翼地塞进布包:“扣了三百块,够我媳妇买三天的药。”

“这就算……公平了?”小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