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拼尽全力嘶喊:“用归墟劫!湮灭血祭阵眼!快!!”
母亲的话语如同醍醐灌顶,压下了最后一丝肆虐的嗔火。
徐寒眼中赤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封万古的决绝与一丝初生的明悟。他并指如剑,没有丝毫犹豫,狠狠刺向自己的心口!
噗嗤!
一道闪耀着淡金光泽、蕴含着磅礴生命本源的心头精血喷溅而出,精准地洒落在右臂那截森白狰狞的“嗔念劫骨”之上!
“第四劫·归墟——万物成尘!”
嗡——!
那沾染了徐寒心血的嗔念劫骨猛地一震,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能吞噬万物的“湮灭”之力以他为中心轰然爆发!
祭坛上那些由宇文拓黑血勾勒的邪恶魔纹,如同遇到了烈日的冰雪,发出滋滋的哀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退散!
束缚三千幼童的符文锁链,瞬间寸寸断裂,化为飞灰消散!
宇文拓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惊骇与恐惧!
他反应极快,毫不犹豫地捏碎了早已准备好的保命传送符箓,身影开始变得模糊扭曲,只留下一道怨毒的嘶吼在空气中回荡:
“徐寒!你毁我大计!你救得了他们一时,救不了这方天地永堕魔……”
“第六劫·寂灭——万籁俱寂!”
徐寒的左指早已蓄势待发,在宇文拓残魂即将彻底遁入虚空的刹那,冰冷地点出。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绝对的死寂与冰寒降临。
宇文拓那模糊的残影瞬间定格,连同他脸上凝固的惊恐与怨毒,被一层幽蓝色的永恒冰晶彻底封印,化作一具悬浮于空中的、栩栩如生的冰雕墓碑!
与此同时,右臂上那截森白狰狞的嗔念劫骨,在融合了徐寒的心头精血、承受了归墟劫力、又被母亲无垢之念洗涤后,终于与他自身的劫骨体系彻底融合!
臂骨上的裂纹非但没有扩大,反而在融合完成的瞬间弥合如初,裂纹之处,竟绽放出青翠欲滴、充满盎然生机与禅意的莲纹!
“第七劫·无垢——万恶成禅!”
徐寒的声音平静而宏大,如同古寺梵钟。他右臂轻挥,那青翠的莲纹如同活物般蔓延开来,瞬间漫过整个污血浸染的皇城废墟。奇迹发生了!
那些沾染了无数罪恶与污血的盘龙巨柱,粗糙的石质表面,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古朴玄奥的青铜藤蔓,藤蔓之上,一朵朵蕴含着纯净净化之力的青铜莲花,在血污中傲然绽放!
圣洁的光辉与废墟的破败形成了震撼人心的对比,仿佛在昭示着绝望中孕育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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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老奴……只能陪您……到此了……”
燃烧的龟甲阵图发出最后的悲鸣,玄纹虚幻的身影在炽白的光焰中已淡薄如清晨的薄雾,随时会随风而逝。
“玄老!”徐寒心头剧震,寂灭劫指的力量下意识地涌出,试图冻结这片空间,留住那即将消散的星光。
然而,燃烧神魂的力量超越了时空的束缚,那冻结之力徒劳地掠过,却无法挽留那消逝的光芒。
最后一点燃烧的神魂本源,在玄纹慈祥而决绝的目光中,凝聚成一把布满龟裂古纹的青铜钥匙。
钥匙化作一道流光,精准地插入地宫最深处那核心锁孔之中!
轰隆隆隆——!
整个大地剧烈颤抖,仿佛沉睡的巨兽苏醒!令人难以置信的景象发生了——整座庞大的皇城废墟,连同其下的地宫根基,竟被一股无形的伟力硬生生拔起!
尘土飞扬,巨石滚落,露出了深埋于地底、尘封了不知多少万年的景象——一道高达万丈、布满斑驳铜锈与无数玄奥符文的巨大青铜门扉!
门缝极其微小,但仅仅是泄露出的那一丝气息,就充满了古老、苍茫、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能横渡纪元破灭的“方舟”之意,与阿箐贴身携带的那柄神秘匕首散发的气息同根同源!
钥匙彻底融入青铜门锁孔的刹那,母亲跨越时空的叹息,带着无尽的复杂与忧虑,再次在徐寒和阿箐的心底响起,仿佛穿透了厚重的青铜门板:
“痴儿……门开之时……才是你……真正的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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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徐寒心神被那巨大青铜门和母亲的叹息所摄之际,异变再生!
一直安静悬浮在他身侧的寒渊剑,突然发出一声高亢凄厉的剑鸣,仿佛受到了某种无法抗拒的召唤,竟自行脱手,化作一道冰冷刺骨的幽蓝流光,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刺向那万丈青铜巨门的中心!
铿——!
寒渊剑精准地刺在门扉上一个极其微小的凹槽处。
剑柄上那双一直紧闭的龙目,骤然亮起刺目的、充满不祥的血色光芒!
“哈哈哈哈!!徐寒!你终于将它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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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宏大、邪恶、充满了无尽岁月沧桑与怨毒的声音,如同滚滚闷雷,从青铜巨门之后轰然传出,震得整个空间都在颤抖!
正是那被封印的远古魔神——“墟”!
它的狂笑中带着无比的得意与嘲弄:
“你以为它是你的护道神兵?可笑!你可知这柄寒渊剑,乃是初代禅祖那个伪君子,用吾之肋骨强行锻造而成!它承载的,从来都是吾之恨意与魔性!今日,便是它物归原主,助吾重临天地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