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娘眼中精光一闪,抱拳道:“阁主放心,七娘晓得轻重,必不会让任何人干扰阁主大事!”
“好。”林薇点头,“你二人需紧密配合,所有线索、进展,直接向我汇报。此外,对外,凤影一切如常,继续‘示敌以弱’的策略,不得有丝毫改变。”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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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领命而去,密室中再次剩下林薇一人。她知道,凤影这部精密的机器,已经为了她的一道命令,开始朝着一个极其危险的方向全速运转。
接下来的日子,林薇的生活仿佛被分割成了两个部分。明面上,她依旧是那个深居简出、产业凋零、似乎已被朝堂遗忘的“察事听风使”,偶尔去内卫衙门点卯,也是低调行事。暗地里,她却凭借着“察”字令,开始频繁出入内卫档案库。
内卫档案库位于皇城西南角,一座不起眼但守卫极其森严的石砌建筑内。空气中弥漫着陈年纸张和墨锭混合的独特气味,一排排高大的架阁,密密麻麻地堆放着无数卷宗,记录着这个帝国光鲜表面下的无数隐秘。
负责管理档案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眼神浑浊的老内卫,姓吴,据说在此地待了超过三十年,对这里的每一份卷宗都如数家珍。他对林薇的到来并未表现出过多惊讶,只是验看过“察”字令后,便沉默地打开了那扇沉重的、通往“天授前”档案区域的大门。
这里的卷宗,记录着武则天登基之前,李唐皇室时期的诸多事件。灰尘在从高窗透进来的光柱中飞舞,时光在这里仿佛凝固。
林薇首先调阅的是关于王皇后和萧淑妃获罪前后的宫廷记录。官方记载语焉不详,无非是“厌胜”、“巫蛊”、“谋逆”等罪名。但她仔细翻阅那些日常用度、人员调配、乃至太医请脉的记录,试图从这些枯燥的文字中,寻找不寻常的蛛丝马迹。
她发现,在王皇后被废前约半年,其宫中用度曾被内侍省以“节俭”为由,数次削减,一些老资格的宫人也陆续被调离或“恩准出宫”。萧淑妃宫中情况类似,但在其被囚禁前一个月,太医署的记录显示,曾有擅长妇科的太医被秘密召入其宫中数次,之后便再无记录。
“妇科……”林薇的手指在这条记录上停顿了许久,心中波澜起伏。这似乎印证了那个老宫女关于萧淑妃可能曾有孕的模糊记忆。
她又调阅了当年负责审理两宫案件的官员记录,以及掖庭局关于罪奴流放的名册。大部分相关官员后来都得到了升迁,但亦有几人在此后数年内,因各种“意外”或“急病”去世。而两宫的核心近侍,包括瑞珠和玉钏,在掖庭局的记录上,标注的都是“病故”或“自尽”,并无流放记录。
这很不正常。按照惯例,这等重犯的近侍,即使不处死,也多半会发配到最艰苦的掖庭局劳作或流放边地,直接“病故”或“自尽”的比例太高了。
与此同时,凤影的调查也在暗中取得了突破。赵乾亲自指挥的青鸾堂精锐,通过梳理当年与两宫有过接触、后来或因家族牵连、或因其他原因远离权力中心的一些低阶外命妇和官吏的后人,终于找到了一条关键线索——一位当年曾在萧淑妃宫中担任过洒扫粗使,因地位低微未被清算,后来被放出宫,嫁与一名小吏为妻,如今已是风烛残年的老嬷嬷。
柳七娘亲自带人,在一个深夜,悄无声息地将这位名为“孙嬷嬷”的老人,从她城郊的家中“请”到了凤影的一处安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