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潘金莲趴在灯下对账,听见武大郎在灶房窸窸窣窣的。她探头一看,见他正用布包着什么,凑近了才发现是双新布鞋,针脚歪歪扭扭,鞋底却纳得厚厚的。
"给、给你的。"他把鞋往她怀里一塞,耳根红得像虾子,"看你总光着脚干活,地上凉。"
潘金莲捏着布鞋,突然想起穿来那天,她嫌这破屋脏,嫌他丑,蹲在门槛上哭了整整一夜。而现在,摸着这双带着体温的布鞋,她竟觉得这漏风的破屋,比穿越前那间精装修的公寓还暖。
"大郎,"她突然开口,"明儿咱做肉包子吧,给武松寄点去。"
武大郎猛地抬头,眼睛亮得像星子:"真、真的?"
"真的。"潘金莲笑着把鞋穿上,不大不小正合脚,"再给他写封信,告诉他,咱攒的钱快够打点关节了,让他再等等。"
武大郎重重"嗯"了一声,转身往灶膛里添柴,火光映着他佝偻的背,竟像是挺直了几分。潘金莲看着他的背影,低头在账本上添了一行:今日营收三百二十七文,买猪肉二斤,做包子。末了,忍不住画了个小小的笑脸。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账本上那个笑脸上,像是给这对在泥里挣扎的夫妻,镀上了层温柔的光。她突然觉得,或许这样也不错——没有手机,没有网络,却有个人会把热乎的水端到你面前,会攥着皱巴巴的钱给你买红糖糕,会举着擀面杖笨拙地护着你。
"大郎,"她喊了一声,"包子馅多放葱。"
"哎!"灶房里传来响亮的应答,伴随着擀面杖敲案板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像在敲打着属于他们的,踏实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