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声音渐弱,他才敲了下扶手。
全场瞬间安静。
“今日之争,不在谁出身高低。”他的声音不高,却传得很远,“而在是否愿意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过去的事管不了所有人,但今后的路,必须依法而行。”
他站起身,语气转沉:“三井巷一案,交由锦衣卫彻查。所有涉案之人,无论品级,一律依法处置。这是命令。”
有人松了口气,有人面色发白。
接着他又道:“不过,其中有两名小吏供述受人指使,尚未直接动手。念其初犯且供词属实,免去死罪,贬为苦役三年。”他看向王晏,“此案监察,可由你推荐一人参与,以示公允。”
王晏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出反对的话。
就在众人以为结束时,李震又开口:“户部度支司缺员,陈文远调任主事,负责落实减税细则。”他指向另一人,“工部营造局近来事务繁重,张立升为副使,督办各地水利与道路修建。”最后,他点名第三位,“太学重建在即,赵明德任学正,专管女子学堂设立事宜。”
三个名字落地,如同三块石头投入湖心。
三位新晋大臣当场躬身领命。他们没想到自己竟会被直接提拔到如此位置。更没想到,陛下不仅给了职位,还给了实权。
退朝钟响,百官陆续离去。
王晏走在最后。他脚步缓慢,手中紧握一封未曾送出的密函。那是他连夜写给几位地方士绅的信,打算联合施压,逼朝廷收回成命。但现在,他不敢轻易发出了。
他知道,李震没有大开杀戒,也没有彻底清洗。但他用一场朝会,划清了界限。违法者必究,但仍有宽恕余地;旧势力可以发声,但不能再垄断话语权;新人虽无根基,却已被赋予职责和信任。
这才是最难应付的局面——不给你彻底反抗的理由,却又让你步步受限。
回到偏殿,李震独自坐在书案前。烛火映着他脸上的轮廓,一道深一道浅。他摊开两张纸,一张写着今日支持新政的官员名单,另一张则是李毅刚刚呈报的暗中联络旧党的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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