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暗流再起风云变

蒸汽机核心舱的铜管震颤加剧,白汽从接缝处喷出,在半空凝成细密水珠。李震的手掌贴在压力表外罩上,指腹能感受到内部齿轮的卡顿。他没动,只将袖中那截混纺麻布抽出一寸,银丝垂落,轻轻搭在仪表边缘。

布丝微颤,密语断续传来。

“父王。”李瑶的声音从舱口传来,脚步未停。她手中麻布展开,经纬间的银线正缓缓游移,勾出一条蜿蜒水道,“云泽南三里的支流,昨夜断流了。”

李震点头,目光仍锁在压力表上。指针停在红区边缘,纹丝不动。他忽然抬手,将硝石粉末洒向悬挂在墙的旧舆图。粉末飘落,却在标注为“枯水河道”的位置聚成小堆,像被无形之物吸住。

他走过去,指腹抹过图面。羊皮纸上的朱砂标记渗出暗红,与粉末混在一起,泛起微弱气泡。

“血混朱砂。”他低声说,“王氏工匠的血,沾过这张图。”

李瑶将麻布覆在图上,银丝与粉末接触的瞬间,一道虚影浮现——正是北境斥候尸体上那面残破狼旗的轮廓。缺口位置,与三日前矿洞塌方时炸出的刀痕完全一致。

“他们改了水文标记。”她说,“蒸汽机抽水方向错了。”

李震没答话,转身走向铜漏。他将铜器倒置,置于舆图东南角。水珠一滴一滴落下,当最后一颗坠地时,三处粮道标记同时冒泡,红痕如活物般蠕动。

“不是水文问题。”他抬起眼,“是地图本身在变。”

***

暗室无窗,药香弥漫。苏婉用银针挑开密信外层火漆,指尖轻触内层印痕。针尖微颤,她将一滴药液滴在火漆上,青烟升起,显出王氏家纹的轮廓。

“海蟾蜍毒。”她低声道,“闽越的东西。”

李毅站在角落,手中玉珏浸入药液。玉面原本模糊的刻痕逐渐清晰——正是那夜刺杀李瑶未遂的暗卫所持腰牌纹样。

“信是假的。”李毅说,“节度使的印是真,但内层火漆是王氏动的手。”

苏婉将密信放入铜盆,倒入特制药水。墨迹晕开,第二行小字浮现:“二十日后,闽越水师与北境骑兵会师云泽。”

李瑶已在沙盘上推演。她将麻布银丝接入水道模型,水流方向突变,原本标注的漕运主道竟成了死渠。

“他们要改道。”她说,“闽越水师不会走官河,而是借云泽支流突进。”

李震走进来,手里拎着王氏送来的礼盒。他用匕首挑开夹层,取出一包干瘪的海蟾蜍。苏婉接过,剖开胃囊,发现一张羊皮卷,上写蛮族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