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夜袭盐场,暗战升级

李瑶的脚步刚踏出院门,街角茶摊那名灰袍人便已起身离座。她并未察觉,只将手中账册交给等候的仆从,低声叮嘱:“送到州衙,亲手交到值房主簿。”话音落时,仆从点头快步而去,身影没入渐暗的街市。

府中厅堂内,李震仍坐在原位,目光未离那道黄绢诏书。火漆印的裂痕在暮光里愈发清晰,像一道干涸的血口。他抬手将诏书翻面,压在砚台下,起身走向后院。

李毅候在盐场布防图前,手中炭笔在纸上划出三道虚线,分别标着“灶区机关”“地道出口”“巡更路线”。他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账册送了?”

“送了。”李震站在他身后,“他们看了,就会动手。”

“不是‘会’,是‘已经’。”李毅搁下笔,“半个时辰前,码头有艘陈家运盐船悄悄靠岸,卸下五十个黑箱。我安插的人看见箱中是刀弩与火油。”

李震点头:“他们不敢动账,就毁灶。”

“灶底弹板已装好,三十六处盐灶,七处连机关。地道死士三十人,随时可出。更夫换了我们的人,每刻钟报一次平安。”李毅抬眼,“您要活口?”

“要。”李震声音沉稳,“烧灶是小事,让他们知道,谁在背后指使,才是大事。”

李毅不再多问,卷起图纸,系上腰间,转身出门。夜风卷起衣角,他脚步未停,直奔城西盐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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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三刻,盐场上空无星月。五十名黑衣人自西墙翻入,动作整齐,落地无声。领头者戴铁面,手持短弩,挥手示意分两队,一队扑向盐池,一队直取主灶区。

他们逼近第三排盐灶时,一人抬脚踹向灶口。铁板骤然弹起,机括声“咔”地一响,三人被掀翻,一人跌入灶膛,惨叫未出便被烈火吞没。其余人尚未反应,两侧盐灶底部接连弹出铁刺板,又有两人被刺穿大腿,倒地哀嚎。

领头者猛然后退,厉喝:“有埋伏!撤——”

话音未落,房梁上一道黑影疾落,手中飞刀破空而至,正中其持弩手腕。弩落地,刀被夺,黑影落地稳如磐石,正是李毅。

“陈家的狗,也敢动惠民灶?”他声音不高,却压住全场。

领头者抽腰刀横劈,李毅侧身避过,反手刀柄击其肘关节,咔嚓一声,臂骨断裂。那人闷哼跪地,李毅一脚踩住其肩,另一手将飞刀抵住其咽喉。

“你是陈府死士,还是王焕的人?”李毅问。

那人咬牙不语。

李毅冷笑,抬脚踢其腰侧,封住三处穴道,血从口角渗出,却未断气。“不说是吧?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他挥手,四名黑衣死士从灶后转出,押住剩余活口。其中一人正欲咬舌,李毅飞刀再出,刀尖精准挑断其舌根韧带,血涌而出,人却未死。

“留着。”李毅下令,“一个都不能死。”

他取出火折子,点燃一旁灯笼。火光亮起,照向俘虏臂膀——一道暗青刺青,盘蛇缠剑,正是陈氏私兵标记。他又扯开其外衣,腰间铜牌刻着“陈记盐运·丙字七队”,与码头运盐船护卫腰牌一致。

“证据齐了。”李毅低声自语。

他命人将伤俘集中,只放一人断臂逃走。那人踉跄爬起,惊恐回望,见李毅立于火光之中,手中飞刀滴血未沾,却比任何刀剑更令人胆寒。

“回去告诉陈掌柜,”李毅开口,“他烧一灶,我拆他一房。他杀一人,我挖他三代。明日全城百姓,都会知道是谁不让大家吃十文盐。”

那人连滚带爬而去。

李毅转身,命死士将缴获兵器与腰牌尽数收拢,又令人取来七具尸首,摆于盐场正门。他亲自在每具尸体旁立一木牌,上书:“陈氏私兵,夜袭惠民灶,当场伏诛。”

做完这些,他取出随身竹筒,倒出三粒药丸,给三名重伤俘虏服下止血。他知道,这些人活不过三日,但只要多活一时,就能多供出一句口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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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未亮,李府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