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捡去。”他说。
一名刚捡起一把米的士兵抬头望他,嘴角咧开,露出脏黄的牙齿。下一瞬,他忽然捂住肚子,跪倒在地。旁边几人还在咀嚼,可不过片刻,接连弯腰,蹲地干呕。有人试图爬开,腿却发软,直接摔进泥坑。
那主将脸色骤变,厉声喝止,可已有近百人误食。他怒视李毅:“你竟敢下毒?”
“不是毒。”李毅声音不高,却清晰传遍山谷,“是泻药。吃一口,走不动;吃一袋,爬都爬不动。”
主将双目充血,举槊指向他:“给我杀了他!”
残余敌军发起冲锋。李毅不再恋战,转身下令:“两人引路,其余跟我走猎径。”
死士立刻分作两拨,一队三人逆着人流冲向敌阵,刀光闪动,吸引追兵注意;另一队四人护着李毅沿崖侧小径撤离。泥泞山路难行,他左臂伤口崩裂,血顺着手腕滴落,在石阶上留下断续红点。
身后喊杀声渐远,毒性发作的士兵在地上蜷缩呻吟,队伍彻底混乱。那主将虽未进食,却也只能停下整顿。他望着李毅消失的方向,狠狠将长槊插入地面。
密林深处,李毅靠在一棵枯松下喘息。他解开外袍,撕下里衬布条缠住左臂,动作熟练,眉头都没皱一下。身旁仅剩的两名死士一人体力耗尽,瘫坐在地,另一人警惕地盯着来路。
“箭囊还有几支?”他问。
“三支。”
“够了。”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金属令箭,上面刻着扭曲的篆体徽记——王晏军部特制,非普通士卒可用。他又扯下一块染血的袖布,连同令箭一起塞进树根缝隙,再用腐叶盖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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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标记。
李骁日后循迹而来,只需挖开此处,便知敌军残部曾由此撤退,且首领仍在指挥。
他站起身,示意继续前行。前方林影更浓,地势渐低,应是通往河湾旧道。若顺利,天黑前能抵达第三哨所。
可刚走出十余步,他忽然停住。
脚印。
新踩出的,通向右侧岔路,鞋底纹路与死士不同。不止一人,至少五双,刚过去不久。
他抬手示意噤声,缓缓抽出刀。刀身沾血未拭,映着林间微光,泛出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