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李震顿了顿,“设立‘监察院’,直属中枢,独立于六部。今后官员考核、财政审计、军需稽查,皆由你统筹。情报网也要转为常设机构,不再依附战时调度。”
李瑶眼神微动,随即颔首。
赵德忍不住问:“若推行新政,士族必反。王晏虽败,其党羽遍布州县,一旦激起大乱……”
“惩首恶,赦胁从。”李震打断他,“凡主动交出隐田、裁撤私兵者,不予追究;煽动叛乱、勾结外敌者,杀无赦。但手段要明,程序要公,不能让人说我们是以暴易暴。”
他看向崔嫣然:“你出身崔氏,熟悉士族脉络。拟一份宽待条例,列出可争取的中间派名单,尤其那些主张改革的年轻子弟。让他们知道,新政不是要灭门,而是要换路。”
崔嫣然点头:“我可以联络几位堂兄,他们早就不满旧规。”
“至于太子——”李震收回视线,“我们可以支持他复位,但必须签押三道诏书:一是承认土地重分,二是允准新科举,三是交出调兵虎符。做不到,就继续关着。”
李骁忍不住道:“这不是骗人吗?等他签完字,我们还不照样说了算?”
“不是骗。”李震摇头,“是交易。他用名义换活路,我们用形式保实质。只要百姓有饭吃,官府不扰民,谁坐在上面,其实没那么重要。”
李毅终于开口:“可暗桩还在动。今晨东宫外围换了两拨巡卫,都是旧内侍监的人。他们以为换了衣裳就没人认得?”
“那就让他们继续换。”李震淡淡道,“你不必急着抓。盯住他们的线,顺藤摸瓜,把藏在各衙门里的根子挖出来。但记住一点——只动罪证确凿者,不搞株连。锦衣卫若变成人人自危的刀,迟早会反砍向自己。”
李毅沉默片刻,低声道:“明白。”
“苏婉那边呢?”李震忽然问。
李瑶答:“娘正在整理疫病防治方略,准备在春耕前推行‘乡医制’。每个县设两名医官,由家族药坊统一培训,经费从新税列支。”
“好。”李震点头,“民生是根基。她虽不在营中,但今后所有涉及粮药、卫生、教育的政令,都要经她审阅。她在百姓心中的分量,比任何诏书都重。”
帐内气氛渐渐凝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