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从队列中走出,正是昨夜带头喧哗的老卒。他身材粗壮,双臂筋肉隆起,曾在北境戍边十年。
“你二人,各带五人,演一回攻防阵列。”李骁指向校场中央划定的区域,“用木枪,限时半柱香。破对方旗者胜。”
两人领命,迅速布阵。张猛选的皆是旧部,动作熟练,摆出经典的雁形阵。王猛则挑了几个降卒,竟排出一个菱形小阵,彼此间距精准。
鼓声再起。
张猛率队直冲中路,气势如虎。可王猛一方早有预判,两翼迅速包抄,木枪交错封堵,竟将张猛逼入死角。不到片刻,主旗被夺。
全场鸦雀无声。
李骁走上前:“看出差别没有?旧阵讲的是勇猛冲杀,新阵讲的是协同配合。我不是要你们丢掉血性,我是要你们学会用脑子打仗。”
他环视众人:“接下来,每人每日晨操两个时辰,内容包括负重跑、攀杆、列队变阵。夜间轮值推演战术,由连长主持。军械司即日检修全部兵器,优先配发火铳与改良弩机。凡私斗、酗酒、扰民者,一律革退。”
说到此处,他目光落在张猛身上:“你若有不服,现在还可挑战我。”
张猛咬牙上前,双手握拳。两人徒手交锋,不过三合,李骁一个错步拧肩,将其按倒在地。
他伸手扶起对方:“我不是来当官的,我是来带兵的。你们可以不敬我年纪轻,但必须信这套法子能活命、能打赢。”
张猛喘着气,终于低下了头。
午后,幕府议事厅内,李骁摊开兵册,李瑶坐在对面,手中拿着一份草案。
“战功录的事,我想过了。”她说,“若仅凭战场斩首定功,难免有人冒报虚绩,甚至自相残杀。”
“那你建议?”
“三审定功。”李瑶提笔写下,“前线哨官初报,监察院派人复核战地痕迹,兵部终审备案。造假者,连坐其连长与上司。”
李骁点头:“准。另外,从三万降卒中择优五千,编入‘锐字营’,专训精锐。三个月内完成全部考核者,授田三十亩,家属迁入军眷屯垦区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