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尚未漫过奥林匹克公园的金属围栏,奖牌工艺馆的玻璃幕墙已泛起一层冷白。方清墨裹紧风衣站在安检门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无名指上那枚粗糙的银戒——那是李玄策用机床废料磨出来的婚戒,戒圈缠着几道螺旋刻痕,像未完成的密码。
“方教授!”助理小跑着递过警报记录,“三号展柜的温控系统凌晨异常,核心温度骤降十五度。”
她目光扫过最后一行字:金镶玉奖牌样本,玉环显微成像显示网状裂痕。寒意顺着脊椎爬升。推开厚重的隔音门,展馆里死寂得能听见电流穿过灯管的嘶鸣。三号展柜前围着七八个研究员,人人脸色青白如蒙霜。
“让开。”方清墨的声音不高,却劈开凝滞的空气。
防弹玻璃罩内,三枚“金镶玉”奖牌悬浮在冷光中。黄金包裹的昆仑白玉本该温润如凝脂,此刻却像蒙着蛛网。最中央那枚女子体操金牌,玉环边缘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出冰晶般的裂痕,细碎噼啪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不是物理损伤。”方清墨将便携式电子显微镜抵上玻璃罩。屏幕上,白玉分子间隙里嵌满针尖大的幽蓝晶体,排列成蜷曲的双蛇形态。“咒术晶种……借金玉共振传导能量。”她猛地抬头,“立刻切断展柜电源!金价暴跌引发的恐慌情绪是催化剂!”
话音未落,展柜顶灯“砰”地炸裂。玻璃罩剧烈震颤,玉环裂痕骤然扩张!一道蓝光如毒蛇窜出,直扑最近的研究员面门——
“蹲下!”门口炸响一声暴喝。王铁柱旋风般撞开展览架,手中淬火钢片凌空劈斩!哈一刀具厂特种钢特有的寒芒与咒光相撞,冰屑与火星四溅。蓝光被钢片截断的瞬间,方清墨已旋开戒指底座,将吸附咒能的稀土磁极按上展柜接口。
震荡戛然而止。裂痕密布的玉环悬在半空,幽蓝晶体在磁极牵引下渗出玉体,如星屑浮游。
“铁柱,封闭B区!”方清墨盯着晶体在磁场中重组为完整双蛇符,“它们想借黄金媒介吞噬经济信心……”她突然噤声。显微镜视野里,几粒咒晶突然转向,朝着东北方共振——那是汶川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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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川县曲河镇板房区弥漫着花椒炒腊肉的香气。张景润蹲在救灾帐篷门口,膝盖上摊着沾满泥灰的粗布。布上堆着十几块碎石,在晨光下泛着油脂般的柔光。
“张师傅,真要用震碎的玉料?”志愿者递过热粥,“博物馆说这批羌玉没收藏价值了……”
老人枯枝般的手指抚过玉石裂口:“北川的玉,震开的是山的骨头。”他拈起一块带血沁的断玉对着太阳,裂纹里蜿蜒的天然纹路竟隐隐构成鸟翅形状,“金镶玉镶的是太平年景,可这碎玉里……住着魂呢。”
锤尖轻叩凿刀,玉屑簌簌落下。在他布满老茧的掌心,黄金镶托渐渐包裹住棱角嶙峋的断玉。当最后一点金边合拢时,裂口突然迸发微光——天然裂纹与金丝咬合成振翅玄鸟的轮廓。
帐篷帘猛地被掀开。“老张!”穿防护服的男人举着密封袋,“你托农科院检测的稻种有结果了!”袋中杂交稻种正散发微弱金芒,种皮上浮出枝蔓状纹路。张景润用镊子夹起一粒稻种贴近玉环,稻种金纹忽如活物般蔓延,瞬间吞没玉中残余的幽蓝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