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反复研读柳清澜提供的资料,又将莫姝姝告知的信息逐条梳理,终于拼凑出冯司马家族的完整脉络。
秦渊觉得瓦解敌手最有效的法子是从内部突破,他既不愿耗费心力设局挑拨,也等不及看冯家自相残杀。与其迂回周旋,不如直取要害。
铺开宣纸,秦渊亲自执笔撰写诉状。
他将冯炀描绘成罪大恶极之徒,字里行间笃定此人若不除,他日必成祸国奸贼。作为穿越者,他见过太多巧舌如簧的律师,深谙如何以夸大之词为真相裹上一层彩衣,为了达成目的先要在言辞上震慑住对方,目的就是搅乱对方的神智。
这份诉状因涉及敕官遇刺与同僚之子,只能交由宋刺史审理。
宋刺史展开诉状时,目光瞬间被凌厉文风震慑,其气势堪比两军对垒的檄文,桩桩罪状罗列分明,哪怕其中一条坐实,冯炀都难逃一死。
宋刺史不敢耽搁,当即签发拘票,命冯炀三日后到公堂受审。
这三日有点讲究,它既是双方搜集证据的期限,也是各方暗中运作。拉拢人脉的关键时机。
…………
冯炀有个好习惯,那便是在家用完饭再出来玩耍,今日的餐食格外美味,为此他还赏了厨子一百钱,他希望以后每天都有这样的饭食。
阿乐在远处盯着,没发现什么异常,今天做的餐食他偷偷的挑了一些,喂给了看门狗,瞅着狗儿活蹦乱跳摇尾巴的模样,心里暗中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害命的药就行。
他已经战战兢兢一整天的时间,当下心里一颗石头终于落了地。
今日冯炀约了与好友去青玉楼吃酒,眼下也到了时辰,他整装往大门走去,刚迈过门槛,只觉得脑袋晕了一下,差点摔倒,只是须臾的功夫就恢复了正常,冯炀拍了拍脑门,心想可能是因为昨晚想事情,睡晚了些。
一个他曾经看不起的赘婿,不仅与庾氏,莫氏,崔氏搭上关系,拜了谢山长为师长,而且居然还被圣人擢为翰林侍诏,如今更是有了和他对簿公堂的资格,一想起这个,实在让人恶心透了,这等腌臜赘婿,提不上台面的彘犬,连自家的仆役都要比其高贵几分,有什么资格跟自己作对呢。
冯炀心里极度不舒服,于是喊了友人去青玉楼耍一耍,绒花楼就算了,听阿耶说这地方不简单,阁主来历不小,而且里面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有甚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