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忽然拍手道:“要是大家都觉得种菜能挣钱,一股脑多种了,菜多了,手里的铜钱不够买了,官府自然会多造些新钱出来呀。再说还有兑票呢,一张纸就能当好多铜钱用。”
她仰着脸,认真道:“我觉得呀,钱是会生新钱的,就像种下的种子能长出更多粮食,做生意应该也是这样,不是抢来抢去,是能变出更多东西来的。”
“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沐风在她头上拍了拍。
“哦。”阿山拿起一串青提蹦跳的跑了出去。
阿山这番话听似稚嫩,落在秦渊耳中却如惊雷炸响。她用最朴素的道理,道破了货币流通与市场增殖的本质。
秦渊望着阿山纤细的背影,一时竟怔住了,这等认知,真会出自一个古代婢女之口?
他忽然忆起,阿山对数字向来有着异于常人的敏锐,更熟稔诸多原始的物物交换逻辑——譬如几颗鸡蛋可抵一只羊腿,一只羊腿又能易三只活鸡,这类等价交换的换算,她总能不假思索道出。
莫非,她竟是天生的金融天才?
若让她接受现代的金融教育,将来或许能够耍的太府司那群精于算计的官员团团转。
更大胆些设想,倘若她能习得现代金融理论,以古代为土壤,或许真能构建起一套足以影响国本的金融体系。届时,国帑的调度便可另辟蹊径,于无形中实现高效运筹,且能做到缜密无迹。
这般念头闪过,秦渊看向阿山的目光不禁多了几分审视与深意。
“最近莫先生怎么没动静了?”
沐风摇了摇头道:“我也有段时间没有她的消息了,阿闵如果有事,可以直接上尼山。”
秦渊忽的想起那天早晨崔伽罗梨花带雨的模样,面色不自然道:“算了,孤男寡女的像什么话?”
“莫先生应该不介意,从小家主将她当男孩子养的……”
江宁城两个月来城门首次洞开,江州刺史与莫姊姝,莫长史守在城门处,五十骑护着一个玄袍玉冠中年人走入城中。
“见过莫侍郎。”宋珂深深一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