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说得起劲,鼻尖差点撞上他背,气还没喘匀,便听他低声道:“不对。”
我愣了:“哪儿又不对?”
莲儿转过头来,眼神锐利如刀:“你有没有发现,这街上——没有人。”
我怔了怔,定睛四顾。街巷深处,连个影子都没有。
原本白日里喧嚣的鹤岭城集市,此刻空得能听见自己心跳。
“是啊,”我喃喃道,“我刚要说到这点。虽然我们进来时这鹤岭城就挺安静,可这也太安静了些……”
莲儿的神色闪过一丝迷茫。那神情让我心里一紧——就像银盒幻境里,他每次要崩解之前,眼神都会这样一瞬恍惚。
“喂,”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别吓我啊,咱不会又没出来吧?”
他没有答,只握住了我的手。那力道不重,却带着一种确定的温度。
“先走。”
等我们赶到安宅时,院门半掩,门前积了薄薄一层灰。
“前辈?”我探头喊了几声。无人应。
我抬脚迈进去,只见院内残落的木枝被风吹得满地皆是。几只木箱敞着盖子,里面的工具被翻得乱七八糟。屋内的几架药柜也被掀倒,桌案倾斜,一角压着破碎的药瓶。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我心里“咯噔”一声。
莲儿四处查看,一路查到内室。屋内的墙角有划痕,像是被什么重物拖过。
“这里……有打斗过的痕迹。”他低声道。
“那华商他们——”我喃喃着,正要往外冲,却被莲儿一把扯住。
“别动。”他盯着地上那道细长的血迹。那血色颜色颇新,仍透着一股子腥气。
我一时愣怔。那血腥味似乎顺着风愈发浓了些,昏暗的酒肆中只剩窗外雷声劈啪,似有万鬼齐嚎。
“别动。”莲儿沉声重复,掌心微抬,护在我身前。
我刚要出声,忽听“呜……呜——”的一阵闷响,从里间那红木柜中传出。那声音细细的、低低的,像是有人被掐着嗓子,又像……老鼠。
我下意识往后缩了一步,整个身子贴在莲儿背后,声音都有些发抖:“那、那不会是老鼠吧?”
莲儿侧目看我一眼,似笑非笑,却没说话。他一步上前,伸手推开那扇柜门。
“别——”我话还没出口,木柜“吱呀”一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