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钉的尖锐触感,让他后背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他也想退缩。
可回头看看哭成泪人的卢晚,再看看宋河他们几个攥紧拳头、满眼血丝的兄弟,李魁狠狠咬了咬牙。
他用尽可能轻柔的动作,将整个后背覆盖在那片闪着寒光的钉板上。
“嘶——”
尽管他还是个孩子,体重很轻。
但那些被官差精心打磨过的铁钉,还是在第一时间扎破了他的皮肉。
鲜血瞬间喷溅开来。
“啊!李魁!”
卢晚眼睁睁看着这一幕,脑子里最后一根弦也断了。
他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疯了一样就要冲过去。
宋河眼疾手快,一把死死抱住他的腰。
“卢晚!别动!你现在上去,他这罪就白受了!”
宋河此刻,声音也颤抖了,他看见钉板之上,李魁的脸已经疼得扭曲。
每一根铁钉都刺得钻心刺骨。
他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声痛哼,那会让他新认的大哥更加心碎。
他开始滚动。
“刺啦——”
是皮肉被铁钉再次撕开的声音。
身上瞬间又多了无数个血洞,鲜血汩汩直流,很快将他染成了一个血人。
从他身下滚过的钉板,留下了一条触目惊心的血路。
墨卿和赵雷再也看不下去,两人同时用手捂住了眼睛,可那凄厉的皮肉撕裂声,依旧透过指缝钻进耳朵,让他们浑身发抖。
宋河强迫自己看着。
他心中暗暗发狠。
一定要尽快考上举人!必须考上!
大雍律法,举人功名在身,便有了面见地方主官而不跪的特权,更拥有“击鼓鸣冤”的资格,可将冤情直达天听!
根本不用遭这份罪!
卢炳章出事,还是太早了。
若是再晚几年,等自己有了功名,何至于让兄弟受此奇耻大辱!
周围的兵丁看着钉板上的那个血色身影,脸上的麻木和漠然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