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哭声在寂静的面馆里格外刺耳。税吏脸色一沉,抬手就要去推搡石头:“小杂种,找死!”
他的手尚未碰到石头,便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猛地被弹开,踉跄着后退几步,差点摔倒在地。他惊疑不定地看着四周,又看看依旧平静站着的林默,心中骇然。
林默缓缓站起身,走到柜台前,从抽屉里取出几块散碎银子,正好五两,放在柜台上。
“钱,拿去。”他声音淡漠,“现在,滚。”
那税吏看着柜台上的银子,又看看深不可测的林默,以及刚才那诡异的反弹,心中恐惧占了上风。他一把抓过银子,色厉内荏地丢下一句“算你识相”,便带着手下灰溜溜地走了,连文书都忘了拿。
面馆内恢复了安静。母亲松了口气,担忧地看着儿子。石头则跑到林默身边,拉着他的衣角,小脸上还挂着泪珠,眼神却充满了依赖和感激。
林默摸了摸石头的头,没有说话。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五两银子对他而言九牛一毛,但对这条街上的许多人家,却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临荒集哭声渐起。有变卖家产的,有骨肉分离被强征离去的,绝望的气息如同瘟疫般蔓延。对面陈师傅最终还是没能凑齐税款,面临着被带走的命运。
就在衙役上门拿人的前一天晚上,林默让玄尘子悄然送去了一包银子,正好够陈师傅一家缴税,并未多给,也未留下姓名。
陈家人对着突如其来的“横财”又惊又喜,对着四方磕头不止,以为是祖宗显灵。石头更是兴奋地跑来告诉林默这个“好消息”,小脸上重新绽放出光彩。
林默只是淡淡地听着,看着孩子恢复笑容,他心中那片冰冷的湖面,似乎也漾开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他做的很隐蔽,并未大肆声张,也并未帮助所有人。他只是在能力范围内,随手护住了触及到他眼前的一份安宁。这并非怜悯,更像是一种……顺心而为。守护母亲所在意的这片环境,清除掉那些碍眼的污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