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寻一突破口,一能被钱打动,又能触到核心消息之人。
沉思良久,一计在他脑中渐成形。风险极大,然或是唯一机会。
他换上一身半旧便服,将那锭二十两官银揣入怀中,复取几块散碎银钱,深纳一气,走出了衙署。
他未去黑石滩,亦未寻任何与盐枭明显相关之人。而是七拐八绕,来至城南一家门面破旧、生意冷清的小酒肆。
此时未到晚饭时分,酒肆里只一老叟在打盹。凌云行至柜前,屈指叩了叩案面。
老叟惊醒,揉着眼:“客官打酒?”
凌云摸出一块约二钱的碎银,置于柜上,低声道:“不打酒。向你打听个人。”
老叟见银,眼亮了一下,左右看了看,压低声:“客官要问谁?”
“快班的刘三,刘爷。可知他平日…下了值,常去何处消遣?尤是…手头宽裕时。”凌云声平静,目光却紧盯着老叟反应。
老叟愣了一下,眼神闪烁几下,似在权衡。最终,他飞快收银,声压得极低:“城西…‘赌翻天’棚子…还有…‘暗香’胡同最里那家…他相好的在那儿…”
赌坊,暗门子。
凌云心下冷笑,果如此。他颔首,不再多问,转身离去。
据老叟指点,他先去了城西那用破席棚搭起的野赌坊外蹲守。空气中弥漫着汗臭、烟味并赌徒们兴奋又绝望的嘶吼。候了约一个时辰,果见刘三骂咧咧地从内出来,面色晦暗,显是输了钱。
凌云未上前,只默然跟着。
刘三垂头丧气在街上晃荡一会儿,最终果拐进了那条腌臜狭窄的“暗香”胡同,消失在最里一扇低矮木门后。
凌云在胡同口又候了近半个时辰,计算着时辰。估摸着刘三那点兴致并钱都快耗尽了,这才整了整衣衫,迈步走入。
他叩响了那扇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