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神殿的黑曜石柱投下冷硬阴影,将空气中的尴尬凝得如冥界的寒潭般沉重。
塔纳托斯垂在身侧的手指微蜷,指节泛白。
他该如何向哈迪斯剖开那盘早已布下的棋局?
解释他联合未知神明算计亲信的苦衷?还是辩白那间店铺里隔绝生机的法阵、能让神明沉眠的迷药,并非背叛而是预设的庇护?
要知道,赫卡忒的法阵号称冥界最严密的屏障,能在这位巫术女神的感知之上动手脚的,纵观三界唯有她的母神与塔纳托斯。
那些被他视作棋子的布置,每一步都藏着无法言说的决绝。
“塔纳托斯,在不触犯冥府利益之下,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哈迪斯的声音打破死寂,这句带着妥协的宽宥,实则是挚友间无声的致歉。
塔纳托斯喉间发涩,心绪如冥河的漩涡翻涌。
赫柏是他计划中第一个要捞出棋盘的神明。
第二个便是哈迪斯,这位重情至深的冥王,更不该被拖入那些牵扯诸神的情感泥沼,成为更高存在手中的棋子。
“往后的冥界将有你一个神明做主。”他抬眼望向哈迪斯,字句如刻在冥府石碑上的预言。
“别给我说这些交代遗言的话。”哈迪斯的怒斥里藏着惊悸,他已然窥见好友计划中疯狂的轮廓。
那是要与某种不可抗力量决裂的孤注一掷。
“我受够了永远的懦弱,受够了祂的注视。”塔纳托斯的声音褪去平日的平静,泄露着积压千年的愤懑,“我不是履行死亡的工具,更不想做任人摆布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