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女子的无奈1

云夫人的脉搏沉细如丝,仿佛若有若无,需要极用心才能捕捉到它的轨迹。每一次跳动都带着几分迟滞,不像健康人脉搏那般流畅有力,就像被什么东西阻碍着,难以舒展。沐熙心中已有了初步判断,这是典型的宫寒之象,寒气郁结在体内,阻塞了气血运行,才会导致这般脉象。但她并未急着下结论,行医多年,她深知辨证论治的重要性,一丝一毫的疏忽都可能误了病情。

她保持着姿势不动,指尖细细甄别着脉象中的每一处细节,感受着那沉细之下的微弱起伏,试图捕捉更多隐藏的讯息。片刻后,她缓缓收回左手,示意云夫人换另一只手。云夫人连忙依言照做,动作间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生怕打扰到沐熙诊脉。

当指尖再次搭上右手的脉搏,那沉细滞涩的感觉越发清晰,除此之外,还隐隐透着一丝气血不足的虚象。沐熙心中的判断逐渐清晰,她又凝神感受了片刻,确认没有遗漏,这才缓缓收回手,指尖离开肌肤的瞬间,云夫人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紧张得几乎屏住了呼吸。

“云夫人,你的癸水是否一直不规律?”沐熙抬眼看向她,语气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常常推迟,而且量偏少,颜色偏暗,还伴有腹痛?”

话音刚落,云夫人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讶,仿佛沐熙亲眼见过一般。她张了张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急切而激动:“是啊!沐大夫,你说得太对了!简直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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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语速也快了许多,像是终于找到了可以倾诉的人,将积压多年的苦楚一股脑倒了出来:“我的癸水从来就没准过,从来没有按日子来过的时候,每次都要推迟七八天,有时候甚至能推迟十几天,我都快记不清正常的癸水该是什么时候了。量也少得可怜,往往两三天就结束了,颜色是那种暗沉的红色,还带着不少血块,一块块的,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慌。”

说到腹痛,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了些,下意识地捂住小腹,仿佛又感受到了那种坠痛:“来的时候,小腹坠痛得厉害,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又像是有块石头压着,疼得我直不起腰,有时候甚至下不了床,只能蜷缩在床上,连饭都吃不下。这些年,我找过不少大夫,喝了无数汤药,可情况始终没什么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她的语气中满是委屈与无奈,眼眶微微泛红,却强忍着没有落泪。这些苦楚,她平日里不敢对人言说,在夫家面前,她要维持着端庄得体的模样,即便疼得厉害,也只能默默忍受;在夫君面前,她怕他担心,也只敢轻描淡写地带过。如今被沐大夫一语道破,那些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有了宣泄的出口。

沐熙静静地听着,眼神中带着理解与同情,她没有插话,只是偶尔轻轻点头,示意自己在认真倾听。等云夫人说完,她才继续问道:“除此之外,你是不是还常常觉得畏寒怕冷,手脚冰凉,即便是夏天,也很少有温热的时候?”

见云夫人连连点头,她又补充道:“而且容易疲劳,精神不振,做一点事情就觉得累,晚上也睡不安稳?”

“对对对!全都中了!”云夫人激动得连连应着,脸上露出了找到知音般的狂喜与释然,仿佛遇到了救命稻草,“沐大夫,你真是太神了!这些你都能把出来?”

她的声音里满是敬佩,语气也急切了许多:“我从小就比别人怕冷,别人穿单衣的时候,我可能就要穿夹袄了。到了冬天,更是手脚冰凉,无论怎么捂都捂不热,被子里暖了大半夜,脚还是凉的,有时候甚至能冻得睡不着觉。”

“这两年情况越发严重了,”她叹了口气,神色又黯淡了些,“稍微做点事就觉得浑身乏力,头晕眼花,精神也总是提不起来,整日昏昏沉沉的。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乱糟糟的,尽是些烦心事。就算好不容易睡着了,也睡得极浅,一点动静就会惊醒,还总是做些光怪陆离的梦,醒来之后更是疲惫不堪。”

她说着,抬手揉了揉眉心,眉宇间的倦意显而易见。这些年来,身体上的不适已经让她身心俱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