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室之内,万籁俱寂。
唯有一盏月华金灯悬于昔年葛仙师炼丹所用的炉鼎之上。
洒下清冷辉光,将室中景物映照得纤毫毕现。
陈安盘膝而坐,圣胎于泥丸宫中与神念相合。
洞彻四方,明知八宇。
他没有修行,亦不再炼丹。
只是静静望着身前那盏金灯,眸光潺潺,带着几分满意。
自得此【金灯法】至今,已有将近五载春秋。
多年以来以真气洗练,以神念温养。
这盏最初由凡俗匠人打造的金灯,已然是脱胎换骨。
初始之时,其上尚有几分匠气与火气。
可眼下其上本是金银所铸的神树纹路,此刻似也活了过来,枝叶间有淡淡流光转动。
而在灯芯处悬着的那团太阴冷焰,亦也变得愈发温润凝实。
虚幻渐消,恍若一团冷月。
表面更有六道玄奥禁制符文若隐若现。
此刻悬于空中,便似有呼吸吐纳,与陈安的气机遥相呼应,玄妙非常。
只不过......
他缓缓摇头,心头亦有几分遗憾。
此灯终究是以凡俗之物为基炼制而成,底子浅薄。
哪怕被自己悉心祭炼多年,可距离成就一件真正的法器的距离,尚还遥远。
恐怕没有数十上百年的水磨工夫,难以得成。
岁月漫长,陈安倒也等得起。
只不过,若是能有捷径可走,谁又愿意去走那崎岖山路?
“葛仙师流传下来的丹道曾言:万物皆有其性,可舍其形而取其性,合炼大药。”
“这炼丹之道如此,修行亦可如此,那炼器之法,又何尝不可?”
一念闪过,陈安微微抬头。
一双眼眸中神光湛然,一片清明。
“金者,坚刚不坏,锋锐无匹,正合这法器之道。”
“若是能效仿丹道以金性还丹之法,同这法器合练,兴许会生出些奇妙变化。”
“况且古时修行者早有从黄金中提取金精来炼制法器的说法,两者间岂不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陈安从不是什么优柔寡断之人,心有所想,便付诸于行。
起身走出丹室,唤来在外等候的时迁。
“你去库房,为我取黄金百两来。”
“是,庄主。”
时迁躬身领命,转身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