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刚泛起鱼肚白,郭春海就听见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披上衣服推开门,看见老崔站在院子里,裤腿湿漉漉的还在滴水。
老崔气喘吁吁地招手,海边出怪事了!
郭春海回屋抄起渔具袋,轻轻推醒乌娜吉:我跟老崔去趟海边,晌午回来。
清晨的海滩上已经聚集了不少渔民,都指着海面议论纷纷。郭春海顺着他们指的方向看去,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目之所及的海面上,漂浮着无数半透明的圆盘,在晨光中像一片片漂浮的水晶。
海蜇!老崔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我打渔三十年,头回见这么多!
郭春海蹲下身,捞起一只搁浅的海蜇。它伞部足有脸盆大,触手垂下来像老寿星的胡子,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蓝色。
霞水母,一个老渔民凑过来,能吃,就是处理起来费事。
二愣子和格帕欠也闻讯赶来,见状立刻就要往海里冲。郭春海一把拽住他们:别急,这玩意儿蜇人。
老崔从渔具堆里翻出几副胶皮手套:得全副武装,这玩意儿比马蜂还毒。
众人穿戴整齐,推着小船下海。离岸越远,海蜇越密集,船桨不时碰到它们柔软的身体,发出的闷响。郭春海用长柄网兜捞起一只,小心地倒进船舱。
看这个!二愣子突然大叫。他网住了一只特别大的,伞部直径少说有一米,触手长达两三米,像条诡异的透明裙子。
老崔脸色一变:那是沙蜇,千万别碰!它的毒能让人休克!
正说着,二愣子突然地一声扔了网兜——几根几乎透明的触须搭在了他手腕上,瞬间就鼓起几道红棱子。郭春海眼疾手快,抄起备用的白醋就往他手上浇。
忍着点!老崔按住疼得直跳脚的二愣子,尿!快撒泡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