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的车队缓缓驶入“摇篮”投下的巨大阴影之中,仿佛被一头史前钢铁巨兽吞噬。距离越近,越发能感受到这座教团核心堡垒的宏伟与压迫感。
城墙并非传统的砖石结构,而是由无数巨大的、锈迹斑斑却又闪烁着金属冷光的装甲板拼接而成,层层叠叠,布满了各种口径的炮塔、导弹发射井、激光阵列以及不断旋转的传感塔。一些区域明显是后来加固或改造的,焊接痕迹粗糙却透着一种粗犷的力量感。城墙上方,依稀可以看到更加复杂的内部结构和高耸的塔楼,如同一个微型的钢铁丛林。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机油、金属锈蚀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弱的能量嗡鸣声,仿佛整座城市就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正在低负荷运转的机器。
车队正前方,是一扇堪比山峦的巨型闸门。闸门由厚重的合金铸造,表面布满了加强筋和狰狞的撞钉,此刻正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齿轮转动声和液压嘶鸣,缓缓向上开启,露出其后幽深如同隧道般的入口。门洞上方,一个巨大的、由齿轮和闪电符号组成的徽记冰冷地俯视着所有进入者——永恒齿轮教团的标志。
“所有单位,保持秩序,接受入城检查!重复,保持秩序!”巴克队长通过扩音器喊道,声音在巨大的门洞前显得有些微弱。
车队依次驶入“隧道”。内部光线昏暗,只有两侧墙壁上镶嵌的暗红色警示灯提供着有限的照明,将车辆和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扭曲晃动。墙壁上布满了粗大的管道和线缆,不时有冷凝水滴落,发出嘀嗒声响。空气中那股能量嗡鸣声在这里更加清晰,还混合着一种消毒水和尘埃的味道。
扫描环境:高强度复合装甲墙体(厚度未知)…多重监控传感系统(光学、热感、动态、生命体征扫描)…隐藏武器端口(推测为自动机枪塔或能量射线发射器)…环境参数:辐射水平正常,空气成分复杂(含微量工业废气及臭氧)…威胁等级:极高(处于绝对监控和火力覆盖下)…
沈翊的量子图鉴和动态捕捉本能地全力运转,尽可能收集着信息。他注意到罗锋显得有些紧张,手指无意识地摩擦着复合弓的弓身。他自己则保持着一副略带敬畏和疲惫的新兵模样,目光却如同最精密的传感器,记录着一切。
隧道很长,行驶了将近五分钟,前方才出现亮光。出口处并非想象中的城市景象,而是一个更加庞大、如同室内广场般的检查大厅。
大厅顶部是密集的网格状照明系统,发出冰冷的白光,将下方照得如同白昼。数十个检查通道一字排开,每个通道都配备了复杂的扫描仪器、全副武装的教团士兵以及穿着灰色技术制服、表情冷漠的检查人员。更远处,还能看到一些被帆布覆盖的、体积巨大的物体轮廓,似乎是某种大型设备或货物。
“所有人员下车!接受身份核对和物资清点!车辆进入指定区域进行深度扫描和消毒!”一个通过扩音器发出的、毫无感情色彩的声音在大厅内回荡。
沈翊和罗锋跟着其他士兵跳下车,排成了松散的队列。巴克队长上前与一名似乎是检查站负责人的军官交涉,递上文件。那名军官面无表情地听着,偶尔点头,目光却锐利地扫过整个车队,尤其是在那些受损严重的车辆和士兵身上停留片刻。
“你们遭遇了袭击?‘铁腕’?”军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是的,长官。就在城外五十公里处的戈壁滩。他们动用了‘掘地者’和EMP。”巴克沉声道,“幸亏总部启动了‘圣裁之锤’。”
军官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似乎对此并不意外。“按照规程,所有遭遇外部袭击后的单位,检疫和审查等级上调至‘黄色’。所有人,除标准身份核对外,增加血液快速检测和基础心理评估。货物进行开箱抽检比例提高至30%。”
命令下达,检查流程立刻变得更为严格和缓慢。士兵们逐个通过检查通道,不仅要核对身份铭牌和生物信息(指纹、虹膜),还要被抽取少量血液放入一个仪器中快速分析,并被几个简单却意图明显的问题轰炸(“是否感到过度恐惧?”“是否对教团产生怀疑?”“是否看到或听到任何异常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