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臭、潮湿。

这是沈翊钻入那破口后的第一感受。防辐射服虽然隔绝了大部分直接接触，但面罩视野受限，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循环系统沉闷的嗡鸣和自身放大的心跳声。战术手电的光柱在布满粘稠苔藓和锈迹的管道内壁上晃动，只能照亮前方几米的区域，更深处是吞噬一切的黑暗。

管道向下倾斜的角度很大，脚下异常湿滑，必须用手扒着两侧冰冷粘腻的管壁才能勉强控制速度。污水混合着不明化学废料，在脚边缓缓流淌，散发出令人头晕目眩的气味。

“跟紧，注意脚下。”沈翊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来，带着一丝电流的杂音，在这寂静得只剩下滴水声和他们自己呼吸声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

罗锋和安雅紧随其后，三人的灯光在管道内交错，勉强驱散着令人不安的黑暗。

向下爬行了大约十几米，管道变得平缓了一些，但直径也开始收缩，需要微微弯腰才能前行。能量视觉中，代表高辐射的幽绿色光芒越来越浓，几乎充斥了整个视野。同时，一些微弱的、代表生命的能量光点开始出现在感知边缘，它们大多聚集在污水之中，缓慢移动。

【进入高辐射环境。优化防辐射服效能持续衰减中，预计有效防护时间：4小时12分钟。】

【检测到低等变异生物能量信号…特征匹配：辐射藻丛、腐败蠕虫…】

突然，沈翊猛地停下脚步，举起拳头示意停止。战场动态捕捉和能量视觉同时将前方景象反馈到他脑中。

就在前方拐角处，污水汇聚成一个小小洼地。水面上，十几条长约半米、形似鲶鱼，但皮肤呈现病态灰白色、布满脓疮和肉瘤的生物正在缓慢游弋。它们的嘴巴异常宽大，里面布满了密密麻麻、如同针尖般的细碎牙齿，眼睛退化成了两个白点。

【扫描到变异生物：辐射水虎鱼（成年体）】

【特性：群居，嗜血，对震动和血腥味极度敏感。牙齿蕴含神经毒素与辐射污染，唾液具强腐蚀性。弱点：感官依赖侧线系统与嗅觉，视觉极差。】

【威胁等级：中等（集群状态下）】

“前面有水坑，里面有东西，大概十几条。”沈翊压低声音，“罗锋，用弩，无声解决。瞄准头部，一击毙命，不要让它们挣扎发出太大动静。”

“明白。”罗锋立刻将霰弹枪背到身后，取下重弩，熟练地上弦搭箭。他深吸一口气，稳住因防护服而略显笨拙的身体，瞄准了离得最近的一条辐射水虎鱼。

嗖！

弩箭破水而入，精准地贯穿了那条水虎鱼的脑袋。它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便沉入水底，只有一丝暗红色的血液缓缓弥漫开来。

然而，就是这一丝血腥味，仿佛在滚油中滴入了一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