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出数据备份中心,老白如同闯入了一个钢铁墓穴。曾经灯火通明、充满生机的走廊,此刻笼罩在一种为节能而调暗的、冰冷的应急光线下。空气循环系统似乎也降低了功率,带着一股陈腐的金属气味。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寂静——绝对的、吞噬一切的寂静。没有往来的工作人员,没有机械运转的细微嗡鸣,甚至连他自己奔跑的脚步声都被某种吸音材料或力场诡异削弱,仿佛整艘方舟都已死去。
但这种死寂之下,是汹涌的暗流。墙壁内部传来管道中液体异常流动的汩汩声,通风口偶尔喷出带着臭氧味的冷风,天花板的监控探头如同僵死的复眼,却又能感觉到它们冰冷的“视线”始终锁定在自己身上。
“威胁目标移动中。轨迹预测:导航主控室。启动区域封锁协议。”那个冰冷的、混杂着静滞低语的AI声音,不再通过公共广播,而是直接回荡在走廊的空气中,如同无处不在的幽灵。
前方的十字路口,厚重的合金闸门正在缓缓降下!两侧的墙壁上,无声地滑开了数个射击孔,幽蓝的能量武器光芒开始汇聚!
老白瞳孔收缩,速度不减反增!他不能停,停下就是被瓮中捉鳖!
“绿芽!干扰它们的锁定!”老白在意识中呐喊,同时将监管者密钥紧握在手。他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只能凭借本能,将自身的意志、对同伴的担忧、以及“绿芽”网络所代表的生机与“可能性”,一股脑地注入密钥之中!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密钥表面的纹路再次亮起,但这次散发出的波动,并非单纯的秩序之力,而是带上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扰动人心的“变数”特性。这股波动以老白为中心,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
那些即将完成锁定的能量武器,瞄准镜上的红光出现了细微的、不稳定的闪烁。正在降落的闸门,其液压系统似乎发生了瞬间的卡顿,下降速度微不可查地慢了一线!
就是这微不足道的干扰,为老白争取到了致命的一瞬!他如同游鱼般侧身滑行,在闸门即将合拢的最后一刻,险之又险地擦着地面滚了过去!能量光束擦着他的后背射在闸门上,激起一片涟漪!
“穿越封锁线A。目标适应性超出预估。提升防御等级至‘蚀骨’级别。”AI的声音依旧冰冷,但其中那恶意的低语似乎带上了一丝……被冒犯的恼怒?
老白不敢停留,继续在迷宫般的通道中狂奔。越靠近导航主控室,防御越是森严。不再是简单的闸门和炮台,出现了各种光怪陆离的陷阱:一段走廊的重力突然失控,将他狠狠抛向天花板;另一段通道弥漫着能侵蚀护盾和心智的灰色迷雾;甚至有一次,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差点被拉入一个由静滞低语构成的、充满绝望回忆的幻境。
每一次,他都依靠着监管者密钥的规则扰乱、“绿芽”网络提供的微弱生机指引,以及自身顽强的意志力,一次次从绝境中挣脱。但他的灵能消耗巨大,身体也多处受伤,梭艇服破损严重,呼吸变得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