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爬上山脊,苏牧阳掌心还残留着夜露的湿冷。他没动,膝盖压着石台边缘的裂痕,玄铁重剑横在腿上,像一块沉睡的铁碑。昨夜那句“我不是为了打败你才练剑的”还在风里飘着,可风已经变了味——不再是孤寂的呜咽,而是混进了脚步声、马蹄声、刀鞘磕地的咔哒声。
有人来了。
不止一个。
一群。
最先是江湖侠客乙,大清早就扛着双刀从山道冲上来,嗓门比朝阳还亮:“苏兄!我带了六个兄弟,全听你调遣!”话音未落,江湖侠客甲也到了,灰劲装上沾着露水,抱拳道:“听说你要会战金霸天,我们怎能缺席?”
苏牧阳没睁眼。他正用《听息诀》残篇里的法子,把杂音当水流导进体内。每一声交谈都是一股波动,有人兴奋,有人紧张,有人带着火药味想立刻杀过去。这些情绪像乱流撞在他心口,但他不再抗拒,反而顺着它们呼吸,一吸一呼间,竟将躁动化作了内息的养料。
他忽然抬手,轻轻一拨。
风随指动,石台上几片枯叶打着旋儿飞起,又缓缓落下,排成一道弧线。
众人一静。
苏牧阳这才睁眼,起身走向石台边缘,抱拳回礼,不说话,只点头。这一动作比千言万语还重——你们来了,我知道。但我不是为私怨出剑,是为公义守这一坪。
杨过站在崖边,负手而立,嘴角微扬。神雕蹲在他肩头,歪头打量这群热血上头的年轻人,眼神像在看一群刚出窝的雏鹰。
可热闹还没热起来,争端就冒了头。
“咱们先下手为强!”江湖侠客乙一拍刀柄,“趁他营地没人防备,夜里摸进去,一把火烧了他老巢!”
“不可。”苏牧阳立刻拦住他,“金霸天等的就是我们乱动。他设局七日,就是要逼我们焦躁。我们越急,节奏越乱,正好落入他套中。”
“可就这么干等着?”另一人不服,“他那边可是日夜操练,鬼影幢幢,谁知道在准备什么邪术!”
苏牧阳冷笑:“他怕的不是我们动手,是我们在白天动手。”
众人一愣。
“他选子时决战,图的就是夜深人静,无人围观。”苏牧阳目光扫过众人,“他不敢在光天化日下施展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所以——”
他顿了顿,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我偏要在日头最高时,站上断崖坪。”
人群哗然。
这哪是应战?这是砸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