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折子熄灭的刹那,苏牧阳的呼吸停了半拍。
黑暗像一床湿透的棉被,裹得人喘不过气。
他没动,剑也没出鞘,只是将舌尖抵住上颚,用杨过教的“三息定神法”压住心跳。同时右脚微微后撤半寸,剑柄轻点地面——震动传回来的频率不对,前头三步内有空腔回响。
“翻板机关。”他在心里默念。
左手迅速把玉简塞进怀里,布料摩擦那玩意儿时还烫得吓人。这破石头现在不光乱震,简直像揣了个快没电的震动马达,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来了。
他右手摸出一枚铜钱,用剑尖一挑,弹向前方。
“咔。”
石板塌陷,坑底铁刺泛着幽蓝,显然是淬了见血封喉的毒。紧接着“嗖嗖”几声,两侧墙缝射出劲弩,钉入对面岩壁,箭尾还在颤。
“标准连环套。”苏牧阳低声道,“先废脚,再射脸,最后给你来个毒雾熏蒸——就差门口挂个‘欢迎光临’匾了。”
杨过靠在洞壁上,哼了一声:“你还能笑出来?”
“笑不出来也得笑。”苏牧阳抹了把额角冷汗,“我怕我一哭,神雕以为我委屈,直接冲上去替我趟雷。”
神雕闻言歪头,眼神仿佛在说:你猜对了。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细微“沙沙”声。
一股淡紫色烟雾从岩缝里渗出,飘得慢,但味道不对劲——甜腻中带点铁锈味,闻久了太阳穴突突跳。
苏牧阳立刻闭气,可鼻腔已经吸进去一丝。脑子一懵,耳边忽然响起杨过的声音:
“你真以为那玉简是好东西?”
声音冷得不像话,像是从冰窟窿里捞出来的。
他猛地回头,杨过正盯着他,眼神阴沉,手已按在剑柄上。
“师父?”苏牧阳喉咙发紧。
“那东西是金霸天留的饵。”杨过一步步逼近,“你一路带着它,等于给敌人指路。现在我们被困在这儿,全因为你太信外物。”
苏牧阳手指微颤。这话……有点道理。
可就在他动摇的瞬间,眼角余光扫到神雕——它没炸毛,也没扑击,反而死死盯着洞顶一处通风口,脖子上的羽毛全竖起来了。
“不对。”他咬破舌尖,剧痛让意识瞬间清醒,“师父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而且……他刚才叫我‘牧阳’,不是‘臭小子’。”
他低头看自己握剑的手——掌心全是冷汗,可剑柄纹丝不动。这说明他根本没中毒,只是被幻觉牵着鼻子走。
“梦魇散。”他吐出三个字,“低配版,掺了槐花粉压味,手法粗糙。要是金霸天真亲自布阵,至少得用七步断魂香,哪会拿街边药铺都能买的玩意儿糊弄人?”
杨过脸色恢复正常,嘴角一扯:“反应不错。差点我就信了我自己真是个黑化师父。”
“您演技浮夸了。”苏牧阳揉了揉太阳穴,“再说,您要真想杀我,何必等到现在?早在我第一次打坐走火入魔时踹我一脚就完了。”
“那叫教学事故,不叫谋杀。”杨过耸肩,“再说了,你要是死了,谁给我直播讲现代大学食堂的饭菜价格?”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了。
可笑归笑,危机没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