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姨娘这一去,去了小半个时辰才回来,隔壁哭声止住了,单姨娘却也没说自己用的什么法子开导李泽瑜的。
李泽玉自己也没问。
单姨娘一回禅房,唬一跳:“这么多东西!女儿,你要干嘛?想让姨娘给你保管什么私房么?来来来,尽管拿来。”
边说边撸袖子的,李泽玉觉得好笑,又忍住了笑。
她指着自己分门别类放好的三堆东西,说:“这里是一些稀罕颜色的针头线脑,并一些碎布,纳鞋面子,做帕子,缝补衣服都能用上的。你可以自用,也能用来送这边的师太们,结善缘。这两个盒子里,是点心,都是素馅的。留着给你打牙祭。”
重头戏在最后面,一个看起来灰扑扑粗麻布做的结实荷包里:“荷包里,是二十片金叶子,一钱一片。包袱里,还有五两的银饼子,有二十个,太沉了,就放地上了。铜钱也有十贯(当时价格,1000个为一贯,100个为一串),和银饼子放一起。这些是我全副身家了,你好好的花用。”
单姨娘愣住了,整个人立在原地,只剩下一双黑溜溜的眼睛间或一轮……
李泽玉把荷包往她手里送去,手一碰到荷包,单姨娘被针扎了般缩手:“不。我不能要啊。我不要,你自己拿着!”
“怎么不要?”李泽玉好不容易才张罗到这么些的,单姨娘一口回绝,不由得有些生气,“你带发修行在外面,已经照应不到了。再没点东西傍身,怎么行?”
单姨娘道:“我不早跟你说了,这旮旯留太多钱在手里,反而会添麻烦!——还有啊,你拿那么多银子给我,你银子哪儿来的?该不会亏空了家里吧?”
李泽玉又好气,又好笑:“都是自己挣的!”
“银子,铜钱我留下。金子你拿着!”单姨娘不由分说地把金子捡出来,放回李泽玉手里,一个一个一个手指地扳着合拢上。
见她那么坚决,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李泽玉也就不再勉强。
前一晚忙忙碌碌,人人都熬了夜,初更才渐渐灭了灯,睡过去了。
第二天卯时又起来,伴随着早课的声声佛号,喂马装车,更衣洗漱,带吃的装喝的,里里外外准备得滴水不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