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年纪不大的小沙弥迈着轻快的步子走来,他双手合十,恭敬说道:“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慧能方丈有请。”

上官浅微微一怔,点头示意知晓,便抬脚跟在小沙弥身后。

穿过蜿蜒的回廊,绕过静谧的庭院,一路上梵音隐隐,檀香弥漫。很快,他们来到一间清幽的禅房。小沙弥轻敲房门,随后推开,示意上官浅进去。

屋内,少林慧能方丈面容慈祥,身着一袭明黄色僧袍,正端坐在蒲团之上。上官浅踏入房门,微微俯身行了一礼,

慧能方丈抬手示意上官浅坐下,目光温和地打量着她,缓缓开口:“老衲方才见施主在树下发呆,神色间满是愁绪。施主若不嫌弃,不妨与老夫说一说,或许能解心头之惑。”

上官浅在蒲团上坐下,素色裙摆轻垂,“大师,有些事情,不是说出来,心里就能通透的。”

过往的纠葛如缠丝,无锋的算计、宫门的猜忌、与宫尚角之间若即若离的试探,还有那些藏在心底的仇恨与迷茫,即便宣之于口,也未必能解开症结。就像她曾试图向宫尚角坦白对无锋的立场,却总在话到嘴边时,被彼此的防备挡回去 —— 有些隔阂,从来不是说就能轻易消融的。

“施主说得是,人心如深潭,有些结的确难凭一语解开。可老衲见过太多人,将心事压在心底,任其生根发芽,扎得自己与旁人遍体鳞伤。”

“可有些事情,说出来,反而徒增烦恼。”

慧能方丈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目光里带着几分通透:“但有时候,说出来,就会少一些误会与错过。

上官浅话头陡然一转:“我知方丈与角公子是忘年交,每日角公子都会来和方丈饮茶座谈一个时辰。方丈今日所言,是来替宫尚角鸣不平的吗?”

“非也。”慧能方丈闻言,缓缓摇头,抬手抚了抚案上的佛经,声音依旧平和,“个人都有个人的境遇,尚角小友有他的坚守,施主有你的挣扎,老衲既不会偏帮尚角,也不会刻意开解施主 。”

上官浅轻轻勾了勾唇角,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我还以为,方丈会劝我珍惜眼前人。”

方丈却笑了笑,手指再次落在佛经的字句上:“施主心中自有一杆秤,哪些该珍惜,哪些该取舍,哪些是不得不走的路,施主比谁都想的明白。老衲无需多言,也不必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