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获的喜悦是短暂的,如同秋日晴空下的一缕浮云,转眼便被现实的琐碎与长远的谋划所取代。那几斤多出的白芽灵谷,被林轩珍重地存放在木屋角落一个干燥的小陶罐里,如同守财奴藏起了第一枚金币。
他没有急于兑换贡献点。贡献点能换来的,无非是些基础的丹药或功法,对他这斑杂灵根而言,效果微乎其微。相比之下,古籍中偶然提及的、关于利用灵植本身或其副产品来滋养土地的零星记载,更让他心动。
“谷壳碾碎,混以腐土,经雨露浸润,可微增地气……”
字迹模糊,语焉不详,更像是一种古老的农谚,而非正经的炼丹或炼器法门。但林轩却如获至宝。他本就对土地有着超乎常人的感知,这粗浅的法子,恰恰契合了他“问土”时感受到的那丝大地生机。
说干就干。
他将那几斤灵谷仔细脱壳,饱满的米粒依旧留着,那是他接下来小半年的口粮。剩下的谷壳,他用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在一块表面粗糙的扁平大石上,用另一块石头耐心地碾压、研磨,直到将其变成细碎的粉末。这个过程枯燥乏味,粉末飞扬,呛得他直咳嗽,但他做得一丝不苟,仿佛在打磨什么稀世珍宝。
接着,他又去山林边缘,避开可能有毒虫瘴气的地方,挖来一些颜色深黑、已经充分腐烂的落叶泥土。他将谷壳粉末与这些腐土按照自己琢磨的大致比例混合,又加入少量清水,仔细搅拌,直到成为一种潮湿松散的状态。
他没有像寻常沤肥那样挖坑深埋,任其发酵。而是将混合好的肥料,薄薄地、均匀地撒在了那几株地脉草周围的土壤表面,以及一小片长势相对较好的灵谷根部附近。
做完这一切,已是星斗满天。林轩站在田埂上,看着月光下那片撒了薄肥的土地,心中充满了一种奇特的期待。这并非宗门所授,也无人指点,完全是他基于对这片灵田的理解,进行的一次大胆尝试。
成败未知,但这个过程本身,就让他感到一种创造的愉悦。
往后的日子,他多了一项工作:观察肥效。
他依旧每日“问土”,感知那片撒了肥料的区域有何不同。起初几天,似乎并无异常,土地依旧是那片土地。但约莫七八天后,在一次细致的“问土”中,林轩敏锐地察觉到,撒了肥料的那片区域,土壤的“气息”似乎更加温润、活跃了一些。那种感觉,就像是干渴的土地喝下了一小口温水,虽然解不了根本的渴,却带来了一丝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