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屋窗棂上精心编织的藤蔓缝隙,在被子上切割出斑驳的光块。
一心眼皮动了动,没有立刻睁开。持续的高强度作战和紧绷的神经,让这种难得的、自然醒的慵懒变得极为奢侈。
他甚至能听到屋外不远处外溪流淙淙的声响,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训练口号——亚尔诺或者亚瑟大概已经开始操练那些从附近村庄连夜新补充进来的小伙子和小姑娘们了。
就在他准备翻个身,再贪恋几分钟这片刻安宁时,一种极其细微的、绝不属于这间屋子的摩擦声钻进了他的耳朵。
声音来自房间角落,他背包的位置。
几乎是本能,他的右手悄无声息地滑到枕头底下,握住了G45的握把。
他没有立刻抬起枪口,而是先缓缓睁开一条眼缝,调整着瞳孔的焦距。
一个身影正蹲在他的背包旁,动作小心得有些鬼祟。墨绿色的游骑兵皮甲,淡金色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一个利落的短辫,耳朵上还有标志性的两个耳环——是菲恩。
这小子正试图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挑开背包主仓的三向拉链,动作笨拙又全神贯注,似乎连呼吸都屏住了,完全没注意到床上的人已经醒来。
一心甚至能看到他侧脸上那混合着强烈好奇与一丝做贼心虚的表情。
一心无声地吸了口气,然后猛地坐起身,枪口自然下垂,指向菲恩身前的地板,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又清晰无比:
“嘿,菲恩。让我猜猜,有人偷了你的甜甜圈?还是说,你终于决定放弃当游骑兵,改行做扒手了?这行当听说在自由市同盟那边可能更有前途——但我得说,你的技术烂透了。”
菲恩像被箭射中的兔子一样猛地一颤,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